葉垠沒有出聲,安靜在雲辭身側躺下,把人撈懷裡的時候聽見雲辭亂了一拍的呼吸聲。瞬息間,心裡的猜想也被印證,雲辭果然沒真的睡著。
葉垠抱著懷裡的人,耐心等待了一會兒。
——「葉垠,你要養寵物嗎?」本該睡著了的人突然開口。
看來雲辭並沒有打算將裝睡進行到底。葉垠才把人撈過來,雲辭就自己往他懷裡拱了一下。聽見這句問話,葉垠罕見地沉默下來。
「……寵物?」
將下顎抵在雲辭的發頂,葉垠睜開眼,目光隨意地落在房間的落地燈上:「為什麼會突然提到這個?」
葉垠確信自己近三個月都沒提到過有關於「寵物」的話題。在薩爾療養院的時候也僅是雲辭在說院裡跑進來了一隻流浪貓……再往前的時間,就得仔細想想了。
話聲落下,葉垠感覺到雲辭又往自己懷裡拱了一下。
這次葉垠感覺到了異樣。雲辭不知道藏了什麼東西在身上,現在那堅硬的東西正咯在了他們兩人之間。葉垠疑惑地將視線收回,目光移動到滑落了一半的被褥,正好能看見雲辭光著的脊背。
手背被雲辭捉著往上移動,也不知道雲辭已經在被褥內裹了多久,手心的溫度都有些灼熱。在搭上雲辭脖頸的時候,葉垠摸索到雲辭脖頸上多了一個小物件。
正好雲辭在此刻撐著床略微支起了身,略仰起的頭讓雲辭脖頸顯得更加修長。埋在白皙的皮膚之下的青色血管在此刻帶來的視覺衝擊,遠遠不及那圈在那脆弱脖頸上的純黑色項圈。
大顆白鑽即便在昏暗的環境中也依舊閃爍著光澤,葉垠僅往下瞥了一眼,就重新抬眸,對上了更加璀璨的東西。
雲辭像是在等待著他的評價,望向他的眼神都亮亮的。早就鬆散的絲綢浴袍一傾身,就從雲辭肩膀上滑落。
葉垠手指觸碰上小牛皮項圈的邊緣緩緩摩挲,確認了一下項圈的鬆緊度,確定雲辭自己調的尺寸不至於太緊束縛住呼吸,這才捏住了雲辭的下顎,迫使著人和自己的距離貼近。
開口的聲音也低啞了幾分:「乖乖,這是什麼?」
比起直接問對方戴上項圈做什麼,從最開始,引導著對方說出那是個什麼物件要更加有趣。
明明就只是一個簡單的飾品而已。被這樣捏著下顎詢問,羞恥感就像是水下被陽光照曬到的藻類肆意生長,很快就蔓延到每一個思緒的縫隙。
「你不知道這是什麼嗎?」雲辭將問題又拋給了葉垠,「我從你柜子里找到的。」
看似迂迴的戰術殊不知將自己推進了更深陷阱。
「嗯,這是我的東西。」
葉垠當然知道這是什麼。
說話的聲音、溫度,氣息從唇邊掠過,近到不能再近,離接觸卻始終間隔著毫釐。將分寸拉扯到極限,誘著人往下墜落也是捕獵者高超的技術之一。
葉垠的手指穿進項圈和頸部皮膚之間的間隙,微用了些力道,手指勾住了柔軟的小牛皮。
「現在我還知道小辭自己偷偷戴上了項圈,在臥室內乖乖等著哥哥開完會。」
往外拉扯的力度一定會讓項圈的佩戴者感受到窒息感。雲辭的喉結不適地上下滑動著,動了一下,又被手指殘忍地摁住。
僅僅一兩秒雲辭就難受得想要後仰避開,用即刻覆上了水汽的雙眼和葉垠已經被混雜情緒染得黑沉的眼對視。
那顆珍貴的珠寶隨著雲辭身體的顫動而微晃,那無助又可憐的眼神不僅沒有起到任何求饒的效果,反而會讓人想愈發過分地做些什麼。
為了防止寵物在外面玩耍時將這特殊定製,過於的珍貴的項圈弄丟,項圈的設計師在卡扣處設計了雙重鎖作為保險,要用力按住卡扣,再用專門的小鑰匙往內旋轉才能佩戴上。想要取下來也是同理。
葉垠都能想像得到雲辭是怎麼將披散在肩頭的頭髮撩起或撥開,像驕傲的天鵝一樣揚起下顎,艱難又小心地戴上這條細窄的項圈。
一定研究了很久,廢了很多功夫。
「小辭戴著很好看。」
葉垠並不吝嗇對雲辭的誇讚。說話間鬆了手上拽著項圈的力道,手指往後移動探到項圈的末端,尋到了鑰匙的鎖孔。另一隻手又在自己枕下找到了那把被雲辭藏進去的鑰匙。
東西都找全了。葉垠手掌覆著雲辭的腦後把人壓在自己肩頸,不過幾秒就取下了那條項圈。項圈前綴著的鑽石很重,末端一松,項圈的掉落了下去。
雲辭正好用手捧著接住了。
眼底的水汽還沒完全消去,漂亮眼瞳間緊接著就往外溢著不解:「?」
——好看那為什麼要取掉?
「……這不是給我的嗎?」雲辭像是一瞬間明白,誤會了什麼,「葉垠你真的要養寵物了嗎?」
「葉垠你要養什麼,小狗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