湯萍看著自己兒子,什麼話也說不出來。
還是劉亞芹率先開口:「昆賜媽媽,詳細情況剛剛電話里我都跟你講過了,文祿津的家長已經從外地往這邊趕了,但是人家肯定是要先去醫院的,所以咱們先談談解決辦法吧。」
以往湯萍來學校出於禮貌老師們都會給她搬個座位,但今天所有人都看著她無動於衷,她自己也意識到事情真的很嚴重,所以率先表態:「真是很對不起給各位老師添麻煩了,是我教子無方,不管多少賠償我這邊都負責到底,還希望你們能再給我家孩子一個機會。」
教導主任是個比劉亞芹還煞氣重的角色,她一板一眼地說:「這位家長,昆賜一個走讀生在宿舍里當著那麼多人的面鬧出這麼大的事情來,已經不是光賠償可以解決的。而且文祿津是我們的年級第一,下周就是期末考試。對方家長態度也很強硬,可以不要賠償,必須要按照校規校級處置。」
劉亞芹補了句:「按照校規校級我們這邊只能是勸退。」
湯萍腿軟差點跌地上,她努力穩住身體:「不能退,不能退!兩位老師再想想辦法,昆賜這樣的成績再轉只能轉去那些民辦高中了,有沒有什麼辦法,我這邊給學校捐多少錢都可以。」
教導主任掌心沖她做制止狀:「家長請你自重,我知道你們家情況可能不錯。但是文祿津同學的傷情結果還沒出來,這次受傷的又是頭部,如果因為休養影響到學業影響到以後的高考,這不是錢能解決的事情。」
湯萍語塞了,她手足無措地後退兩步,目光看向昆賜:「這裡面肯定有誤會,我兒子跟人打架不會下這麼重的手,昆賜你好好給老師道歉,說說你為什麼會做這樣的事。」
昆賜只是聳了下肩:「他偷拍我和楚曉琅的視頻,我揍他純屬活該。」
湯萍驚呼出聲:「都什麼時候了你還提那個人做什麼!」
「我哪裡說錯了。」昆賜轉過頭說:「文祿津惡意散播我倆的視頻,這事老師們不處理嗎?」
「處理要講究方式方法,哪有像你這樣胡亂作為的!」
「給你們講也只會和稀泥,我不信老師們肯讓人家能拉高平均分的學霸受委屈。」
教導主任臉瞬間凝固:「昆賜媽媽,請你要你兒子注意他的態度。」
昆賜表情平靜異常,他目光堅毅地說:「從我動手那一刻就沒想著能全身而退,不就是開除麼,你們把我開了吧。省的因為我那感情問題害得你們夜不能寐,讓我也跟著活得擰巴。」
湯萍差點暈死過去,她狠狠打了下昆賜的肩膀,然後擋在他面前沖老師說:「我回去好好教育他,劉老師主任你們別把他的話往心裡去,這件事咱們再想想別的解決辦法。」
教導主任挽起袖子說:「既然他提到了感情問題那我跟著說兩句,校紀規定不許談戀愛,可他和同班同性的那位男同學關係惹得全校議論。本來我們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就算了,可現在聽這意思打架還是因為感情引發的,那我們就不會再視而不見了。」
「那你們的意思是?」
「還是以勸退為主。」
湯萍整張臉都跟著冷了下來,她纖細的身體站在那,嘴角和後背一樣僵:「那楚曉琅呢,怎麼沒見著他?」
昆賜猛地抬起頭來。
劉亞芹解釋說:「剛把他們宿舍的人都叫過來問情況,問完就讓他們回去了,現在楚曉琅應該在教室里呢。」
「叫他過來吧,既然是因為感情問題引發的,光找我兒子一個人麻煩算什麼。」
昆賜不解:「媽!你要做什麼?」
教導主任覺得她說的有道理,便起身去辦公室外攔了個路過的學生,讓對方去班裡叫楚曉琅過來。
等教導主任坐回來,湯萍才緩緩開口:「上次因為這個他倆,我專門跑到校長辦公室說這個事情,但你們的人都在給我和稀泥說不想把事情鬧大因為這種事情鬧退學。結果現在出了這個情況你們卻想把責任都推到我兒子身上,這個處理結果我是肯定不認同的。」
劉亞芹問她:「昆賜家長你這邊的訴求是什麼呢?」
「跟我上次的訴求一樣,開除楚曉琅的學籍。」湯萍認真說道:「如果不是因為他,我兒子絕不會是現在這樣,更不會因為這種小事跟人動手。都是他的存在害的兩個好學生發生這樣的矛盾,你們難道還能任由這種人繼續留在學校嗎?」
「跟這他媽的有什麼關係!」昆賜沒忍住喊道:「人是我打的,帳往我身上算,給人家潑髒水算什麼本事!」
劉亞芹怒瞪過去:「昆賜注意你跟老師長輩說話的態度!」
她瞪完,緊接著表態:「但昆賜他說得也有道理,一碼歸一碼,打架事件楚曉琅根本沒有參與過,沒理由因為之前的事而混淆概念。」
「劉老師,我不同意你的觀點。」教導主任說道:「上次如果你們聽我的就不會有今天這樣的情況,也不止有一個學生跟我反應學校里有個同性戀覺得跟不舒服,放這樣的人留下去,以後的隱患會更大,校長也不會冒這樣的風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