龔燦也不跟他廢話:「站起來,咱倆找地練兩下。」
龔學民也直勾勾看著他,父子倆凝重地對視著,仿佛生死仇人。
下一秒,龔學民突然開始哭天喊地:「打人了!打人了!快報警!兒子打他爹了!有沒有人來管管啊!哎呦喂,我這胸口疼啊。」
龔燦嘴角都開始抽搐,恨不得上去再給兩腳:「少給我丟人!趕緊滾啊!」
楚曉琅趕緊拉住了他:「不敢再動手了,你還在上學絕對不能出什麼事。」
龔燦甩開他的手:「也就是你,肯跟這種人講道理。」
毛慧芸氣的快要暈厥了,她搶過旁邊人的茶缸子,劈頭蓋臉潑了上去:「你這不得好死的東西!閻王爺怎麼還不把你收走呢!」
龔學民的臉上還沾著茶葉渣,但他並不在乎,反而一個勁的喊,吸引著圍觀人群越來越多,有的人甚至拿起手機開始錄視頻。
龔燦年輕氣盛掛不住臉,他果斷衝進店鋪里,出來的時候手裡捏了把菜刀:「我他媽砍死你!咱倆誰也別好過!」
把楚曉琅嚇得臉色煞白,他趕緊上去按著弟弟的手腕,罵道:「你瘋了是不是,趕緊給我放下!」
龔學民嚇得連連後退,屁股摩擦著地面,他的聲音更大了:「快看看!快看看!兒子要拿刀砍老子!你們快發到網上去!這就是我養大的白眼狼,如今我生病要花錢就不管我,想把我丟到醫院裡等死,這就是他幹的事!」
楚曉琅使勁從龔燦手裡奪下菜刀,緊接著聽到刺耳的警笛聲,一輛紅藍燈閃爍的警車停在了店門口,他頓時慌了:「誰報的警?誰報的警!」
民警下車也問了同樣的問題:「誰報的警?」
這時,一個不明真相的熱心路人舉起手:「我我我,我看到他們在打老人。」
楚曉琅趕緊把刀扔掉,走過去拽住龔學民的衣領:「你要是真想要錢,就別把事情鬧大,龔燦一個學生如果進了派出所,對咱們誰都沒好處。」
龔學民低著頭沒有出聲。
這時候兩名民警過來,掃視一圈問道:「出什麼事情了?」
不等楚曉琅開口,龔學民一骨碌爬起來,指著龔燦喊道:「他打我!警官!我這胸口疼啊,我要去醫院驗傷!快把他抓起來!」
毛慧芸趕緊衝過來辯解:「不是的警官!是這死無賴又來騷擾我們,我兒子他....」
民警對龔燦說道:「跟我們走一趟吧。」
楚曉琅心力憔悴的閉上眼睛,感覺這下天要塌了。
兩個小時後,警察局裡氣氛壓抑,毛慧芸進去做完筆錄後是哭著出來的,她跟幾個鄰居大媽在那坐著抹眼淚,看著就叫人心酸。
楚曉琅坐不住了,他走到辦案的民警那裡問道:「您好,我是龔燦的哥哥,請問下現在進度到哪裡了。」
「你弟弟不怎麼配合,坐在裡面不說話。」
「他年紀小沒經歷過這種事情,能不能讓我看他一眼,跟他說說話啊。」
「抱歉,按照規定不行。」
楚曉琅為難道:「可是不管怎麼說這是家庭糾紛啊...」
「不管什麼關係畢竟他動手了,對方又沒有還手,這事如果要定,起碼要拘留的。」
「不行!我弟弟還在上學絕對不能拘留。」楚曉琅趕緊說道:「還有沒有別的辦法,我們什麼都接受。」
「你們這是民事糾紛只能以調解為主,你去問問當事人願不願意給你們出諒解書吧。」
楚曉琅煩躁的離開了,他胸口像是被堵了塊石頭,鬱悶的快炸了。同時他又有些自責,聽剛剛說的話,龔學民不止一次來騷擾過。這次都這麼棘手,那前幾次龔燦和毛慧芸又是怎麼經歷過來的?
越想,楚曉琅越覺得自己原來真是太不負責了,讓自己年邁的母親和未成年弟弟要經歷這種事情。
這一次,楚曉琅必須承擔起責任來。
他走出派出所大門,就看到龔學民正在那裡抽菸,他縮個脖子靠在牆上,哪裡像是受了傷的表現,更像是胸有成竹計謀得逞的沾沾自喜。
楚曉琅強忍著滿腹噁心,走過去說道:「叔,剛剛咱們都有些衝動,現在冷靜點點,思考下這事有沒有別的解決途徑。」
龔學民眼皮也不抬:「三萬。」
楚曉琅疲憊的說:「做人不能獅子大張口,你既然來過幾次就知道,現在家裡沒有多餘的錢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