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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清莞放下帘子,找到了目標的她臉上浮現了今天的第一抹輕鬆之意:「我們不如先把以前的詩集整理出來,裝訂成冊。剩下的,走一步看一步。」

王清莞說的保守,熟知她心思的九湘對此很是贊同,「誰會不愛名利而拱手將自己的才華讓給別人?之前或許是無可奈何,日後你的詩作和名聲流傳開後,她們未必不會起一些心思。」

王清莞二十五年前那場失敗太讓人深刻了,它被有心之人用來訓誡一些想要和王清莞一樣的反抗之人。

二十五年後王清莞成功了,該如何說呢?

劍之所以為劍,是因為它與刀有別,刀是單刃,劍是雙刃。用劍一面的刃逼迫一個人低下頭顱之時,它另一面同樣鋒利的刃,是對準自己的。

她們未必不會追尋王清莞的腳步,重拾自己被訓誡前的心思——別人可以,我們為什麼不可以?

九湘甚至敢篤定,定安長公主遲早會用到她們。

支持長公主的那些個大臣,肯定都不知道她的目標是什麼。若是知道了,早就聚在一起將定安長公主趕出京城讓她滾得遠遠的,甚至會要了她的命。

他們連一家之中讓女人做主都不願意,讓自己的女兒妻子抑或是母親擁有才華都不肯,更何況是支持女人坐上帝王之位。

白日做夢。

一個女兒、妻子、甚至母親對他們來說不算什麼,若是她們不願繼續,他們可以重新覓人。她們對他們來說是有用之人,但都是可替代之人;但對定安長公主來說,可選擇的就只有這方寸之地,更沒有替代一說。

定安長公主只會更需要她們,絕不會跟今日一樣,冷眼看過。

她們會如今日的王清莞一般,成為定安長公主手上鋒利的一把刀。

目光短暫的交接之後,九湘隨意地敲了敲桌子,思索道:「等到這些詩集為你正名之後,再憑藉著這些詩進入朝中。定安長公主必會助你一臂之力。」

定安長公主畢竟年過五十,眼光毒辣,心思縝密,不會不知道那些男大臣們不可能支持一個女人登上帝位。

同時她也不會不清楚,王清莞進入朝中後絕對會最全心力地支持她的人。

前朝以科舉選拔官員,如今也是以科舉選拔官員,只是又加了另一條路:比拼才華,以作詩為主。

世人只知道詩作的好就可以為官,卻不知這背後重重限制。

這一條路實際上不算是什麼光彩的路,它有兩個限制,一詩好;二這詩必須得在皇帝面前念。這是一條專門為達官貴人開闢的路——

誰都可以作詩,但不是誰都能見到皇帝,並在他面前賣弄文采。

達官貴人中或許也有真才實學的,但大部分人因為祖上的原因開始遊手好閒,通過科舉入官對他們來說過於辛苦。於是幾個大臣一合計,就想出了這麼一個主意。

朝堂畢竟是商討國事的地方,怎麼可以胡來?

當時的皇帝處於弱勢,不敢反駁,只能退讓一步,每年都有限定的名額,依舊以詩論高低。

後來的皇帝倒是沒有那麼弱勢,但他聽之任之,不加管理。

若是取消這個方法,那些達官貴人不僅態度激烈地反對,會造成朝堂不穩,而且還會命令孩子辛苦讀書,為科舉做準備。

他們掌握著最好的書籍資源和人脈,若是肯稍微費點心,想要科舉上榜再簡單不過。

讓幾個聰明的人進入朝堂壯大家族,養虎為患;不如讓幾個廢物待在這裡,日後想要拔除他們也輕而易舉。

這個習俗自此傳了下來。

這個習俗導致的直接結果就是——

詩成為了檢驗才華的工具,也是讓王清莞君辭柔姜知彰等人陷入深淵的罪魁禍首。

王清莞的弟弟當初入朝為官,憑藉的就是王清莞曾作的一首驚艷四座的詩。既然他都可以為官,那這首詩真正的主人為什麼不可以?

王清莞身邊還有九湘這個暗中幫忙的「鬼」,人做不到的事,鬼未必做不到。在鬼面前,一些難題再稱「難」的話就是過於誇大了。

用魔法打敗魔法,用迷信打敗封建。

沒想到事情發展到這一步的九湘真想仰天大笑。

想定之後,王清莞不再焦躁,恢復了往日的平和。

今天死的那四個男人,雖說都是自作孽,但世人都會把罪責歸到王清莞身上。有女人就把罪責都推到女人身上,這是古往今來最優良的一條傳統。因而此刻她不能回父家,也不能回夫家,被趕出來會是她最好的下場。

王清莞也不想回這兩個地方。

一個把她當作工具,一個把她當作物品,都沒有把她當作一個活生生的人。

天地之大,居然不知該去往何方。思想間,一道聲音從外面傳了進來:「王娘子,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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