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安看著王清莞,她能做的只有為王清莞保駕護航,至於衝鋒陷陣,只能王清莞親自進行,你可不要讓我失望。
「陛下,請你念在臣妻糊塗,原諒她這一次吧!」
男帝怎麼可能會原諒一個試圖破壞皇家名聲的人,最後這句話,不過是為了讓他看起來更重情重義。
王清莞微微側目,看向方才演了一齣戲的男人。
她沒想到她的丈夫居然這麼快就找到了應對之法,輕輕鬆鬆地將自己摘了出去,將一切罪責都推到了她的頭上。
「王清莞。」
男帝念著她的名字,身體微微前傾,聲音沉如暗雷:「你為何要污衊你的夫君?二十五年前,先帝仁慈,念在你是初犯,饒過你一命,如今你又捲土重來,真是執迷不悟,本性難移!」
他有意地忽視了王清莞會作詩這件事,防止出現變故,他三言兩語便定下了王清莞的罪責。
「來人啊,將這個女人拖出去,重打五十大板!」
重打五十大板,哪怕是一個體格強壯的男人都可能殞命,更何況是身體本就弱的王清莞。
這擺明了是要王清莞死。
男帝說完後,沉沉的視線將在座的女眷都掃了一圈。
他倒要看看,今日之後,還有哪個不知死活的東西還敢再站出來!
王清莞的丈夫心中竊喜,他揚起聲音,裝模作樣地想要求情:「陛下,不可啊。」
話剛起了個頭,男帝便制止了:「你若是膽敢求情,朕就將你們二人斬首在此!今天可是定安的五十大壽,怎麼能容許你們二人胡鬧!」
聽起來像是為定安謀不平。
王清莞在聽見最終的結果時,肩背如雪後的青松般停止,顫都沒顫抖一下。
這跟二十五年前是一樣的結局,只不過一個打在她心上,另一個打在她□□上,都是想要她死。
她怎麼可能現在會認輸?
她選擇站在這裡時就想好了自己的結果——要麼死,要麼活。
可她現在還沒打算死。
昏君!九湘坐在王清莞身邊罵道。
突然她靈機一動,想出了一個好點子來,大大咧咧講了出來,絲毫不顧及別人,反正只有王清莞聽見她說話。
這倒是個好主意。
王清莞面上看似不動,唇角卻勾起了一個微小的弧度,沉於深淵的心又回到了原地。她所準備的方法花費工夫甚大,九湘這個方法雖簡單粗暴,但行之有效。
一直觀察著王清莞的定安長公主察覺到了這抹變化,她看向男帝,面容帶笑,只是那笑並不達她眼底。
「皇兄怎麼這麼快就下了結論?不妨聽聽她怎麼說。」
男帝沒有應和定安的話。
定安卻不在乎,她用下巴指著王清莞:「你沒有什麼話想說嗎?」她囂張慣了,沒幾個人敢對她的行為指指點點。
王清莞的丈夫並不擔心,他已經將自己完全摘了出來,完全經得起查驗,就連掌握著最高權勢的人都站在他這一邊。
唯一一個算得上破綻的就是他的詩句了,但在這個時候,他就算寫不出什麼詩句也情有可原。
現在的王清莞不過是秋後的螞蚱,就算蹦躂得再厲害也沒有幾天可活。
王清莞對定安微不可聞地表露了謝意,隨後才看向自己的丈夫。
「你敢當著陛下的面,發誓你所說的都是真話嗎?若有假話,」王清莞抿著唇,和九湘換了一個視線,「你馬上就遭到報應。」
定安皺著眉,她不理解王清莞此舉的用意。
王清莞的丈夫只覺得可笑,真是婦人,蠢得要命,還信這些因果循環。
神佛鬼怪本就是世人虛構出來的,不把這些放在眼裡的人自然敢發誓,王清莞的丈夫就是其中一位。
戲還是要演的。
「夫人,你這是何意?」
王清莞看也沒看他一眼。
「既然夫人執意如此,為夫便如夫人所願。」他轉頭看向男帝,「臣發誓,若今天所說有半句假話,必會遭得報應,不得好死!」
說完,他看向王清莞,「夫人可還……」,滿意。
滿意倆字還沒說出口,他猛然向前倒去,頭狠狠磕在地面上,發出「咚」地如敲鼓樣的響。
再次抬起頭時,臉上全是血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