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8章 霸主和秦王(求月票)
蒙雲伯的府邸之中,氣氛很是壓抑。
太醫們來來回回,帶著各種各樣的丹藥來去,臉上的神色都緊繃。
府邸裡面的侍女侍從都屏住呼吸,臉色蒼白,走路的時候腳步匆匆,沒有發出一點聲音。
也因此,整個蒙雲伯府邸帶著一種說不出的壓抑。
似是要把人硬生生憋悶死似的。
蒙雲伯還在昏迷,就算是宗師的武功,被那秦王一箭矢釘在了九龍壁上,掛了足足一壺酒的時間才被拉下來,拉下來之後,立刻就拖回來救治,此刻看去,情況也是極為不妙的。
這一家極嚴苛,方才老夫人來看望自己的兒子,哭嚎了一陣。
臨走的時候發狠,說是要把她兒子,把蒙雲伯救回來,若是救不回來的話,就把這些個侍女,侍從都送下去陪葬!
下去孝敬去!
由不得這些侍女侍從們不臉色煞白,真心實意地在心裏面祈求蒙雲伯能夠醒過來。
作為中州一系武官之首,蒙雲伯掌控著中州的數萬軍隊,武功的天賦也不錯,在靈丹妙藥的支持之下,又多有奇遇,總算是在五十九歲的時候,在宗師最後的年限之前踏出一步,踩著邊兒進入宗師的範疇裡面,但是宗師畢竟是宗師,即便是最弱的宗師,也同樣如此。
法相在身,勁打八面。
自那之後,蒙雲伯的行事作風就變得越發睥睨起來。
仗著其軍權,宗師境界,袞袞諸公都不大敢惹他,至少是不願意去和他死拼——到時候死拼,兩敗俱傷,彼此都沒有占到什麼便宜也就罷了,還要給站在旁邊的其他人給吃兩口肉,何苦呢?也由此,蒙雲伯氣焰越發囂張起來,這些年來,也多和另一派系的文官有許多衝突,起了不少的矛盾。
但是這一次,來看望蒙雲伯的人裡面,卻有許多出身於文官。
而且,還頗為誠心。
唉聲嘆氣的。
無他,往日這文武百官,彼此之間的衝突,那不過只是屋子裡面的事情,打來打去,肉總也是爛在鍋裡面的,可是現在那秦王突然出現,猛龍過江也似的,一箭險些把蒙雲伯釘殺了去,這便是從外面來的了,是壞了規矩,偏偏他們還沒有膽量惹了此人的規矩,只能逆來順受,由不得他們心中不憋悶不樂。
今日來拜訪的官員,都是年輕力壯的那一批。
老傢伙們則是一個個都裝病推辭不出來。
不是說崴了腳,就是說害了病。
要麼就是今日左腳先進門不吉利,不適宜見客。
一個一個老油子,跑得比誰都快,慫得也比誰都徹底。
只有這些年輕的官員們過來,看望了蒙雲伯之後,眾人另外去找了個地方,暫且休息,談論那秦王時,不由悶悶不樂,覺得自己這世代公卿,公侯貴胄,文武百官,竟然似乎都得要卑躬屈膝地活在那位秦王的陰影之下似的。
但是若是說要和秦王為敵,那是無論是誰,都萬萬不肯的。
那可是神將榜第三的存在,當代頂尖的豪雄。
我等打秦王?。
真的假的?
莫不是昏了頭。
還是快快算了吧。
但是,這麼多人匯聚在了一起,就一定會出現一個出謀劃策的。
方才幾杯酒水下肚,就有一個人提議起來,提出了一個頗有些精妙的論點,道:
「我們不能對付秦王,可是,我們本來也沒必要和秦王打生打死啊!」
眾人疑惑看向那年輕的文官。
那人是欽天監之人,擅長的就是些大勢,輿論,他端著酒,道:「現在,是赤帝陛下看重秦王,兩人關係極好,所以,秦王才會以足以稱皇封帝的實力,只自稱呼為王,這是代表著秦王重情重義。」
「對付重情重義的人,自然也要從情義兩個字上著手。」
「我們不需要對付秦王。」
「我們只需要讓秦王和赤帝陛下,離心離德便是!」
「到時候秦王被逼迫離去,不就沒有這一座大山壓在咱們的頭頂上了嗎?!」
眾人想了想,皆是贊一聲妙招!
旋即又問道:
「問題是要怎麼做?!」
那欽天監官員平素只是文官體系的邊緣,哪裡有這許多大官都注視著自己的經歷,在這諸多殷切目光的注視之下,不由得面色酡紅,大腦裡面,保全自身的那一部分就好像被扔掉了似的,思考許久,道:
「不如,就從赤帝一脈的傳統來說。」
「我赤帝一朝,最大的敵人是誰!?」
眾人沉思許久,皆對視道:「西域,草原,還有霸主。」
那欽天監官員聽著前面兩個的時候,還是搖頭皺眉,表示不對,不夠,可是聽到了最後的名字時候,卻是眼睛亮起來,大聲道:
「不錯,正是霸主!」
「我赤帝一朝,最大最古老的對手,不正是那霸主嗎?」
他說著便是有些興奮起來:「霸主是白虎大宗,秦王也是白虎大宗。」
「霸主用猛虎嘯天戰戟,秦王也用猛虎嘯天戰戟。」
「秦王和霸主也不曾同時出現。」
「這確實是沒有證據說明秦王和霸主有關係。」
「不也沒有辦法說明秦王和霸主沒有關係嗎?」
「我等便說,秦王就是八百年前霸主的轉世之身,也或者說,秦王就是繼承八百年前霸主之願的人,不管怎麼樣,反正把秦王和霸主身上靠就是了!要讓赤帝陛下,覺得這秦王是敵人,是從根本上的敵人,而不是現在這樣的朋友。」
「事情就成了!」
有人遲疑不已,道:「這樣的說辭,陛下會相信嗎?」
欽天監官員道:「信與不信,並不重要,重要的是,要讓陛下和秦王之間出現間隙。」
「人和人之間的關係,其實並沒有想像中的那麼牢靠的。」
「間隙一旦種下,就會逐漸變大,最後真正讓兩人分道揚鑣。」
這幫年輕的官員們談論到了興頭上,也不顧其他,齊齊地湧出去了,他們穿著朝服,前往奔赴皇宮,詢問了羽林軍,打算前去拜見赤帝陛下,自也不會敢於前去挑釁皇帝的威嚴,也只是老老實實地等待在宮殿之外,等待著赤帝大皇帝陛下的召見,只是在等待召見的時候。
忽而聽得了遠處傳來了陣陣聲響。
震得人心發慌。
轟隆隆的,像是兩股洪流在衝擊,又像是成千上萬的戰鼓轟鳴擂動。
眾人驚愕,皆茫然不知所措,來迴轉頭去看,卻是什麼都看不到,只感覺到這一股奇怪的強大氣息越來越劇烈起來,就連這遼闊宮殿的地面,都似乎因為這個原因而不斷震顫起來,不知道怎麼的,心裏面悶悶的,有種說不出的恐懼感覺浮現出來了。
像是有什麼天災地禍出現前的動物。
怎麼回事!?
這是,赤帝的宮殿怎麼會這般模樣的?
眾多臣子都驚愕不已,只有那欽天監官員,這麼多年來,做的事情也就是查看天上星象和地面的變化,腦子裡面都是填充著這些東西,知道歷朝歷代,都是把這些天地異象往人事上去靠。
再加上喝了許多的酒水,也不知道是腦子變得靈光了,還是反倒是變得混沌起來了,當即就是大聲呼喊起來,道:
「是天地之異相,是乃天地之異相!」
「赤帝皇宮之下,地龍翻身,攪動安寧!此乃是先祖的示警啊!」
「正是因為那秦王乃是八百年前,霸主的後身,是要再度和我赤帝天下為敵啊!」
「陛下貴為天子,竟然和秦王交好,實乃是違背了祖宗之法,這才遭致了歷代先王之怒,才導致了我中原的赤帝皇宮晃動不休啊陛下!」
他躁動起來,帶著官員,是打算要進言給皇帝,希望在皇帝心中留下對秦王的芥蒂。
哪怕是一絲絲也好。
言官進言,秦王總不至於因此殺死他們。
趁著酒勁兒,這些年輕官員們齊齊往動靜很大的方向奔去。
他們隱隱約約,聽到了皇帝陛下的聲音。
他們不斷喊叫著——「陛下,陛下!」
「秦王和霸主有關啊!!!!」
而在片刻之前。
秘境之中。
李觀一幾乎是抓住了姬子昌就狂奔往外走去,順便把沿途值錢的玩意兒也一塊帶著了。
姬子昌瞠目結舌:「你你你,這個時候了,你還帶著這些做什麼?!」
李觀一面不改色:「值錢玩意兒不帶走,等著炸了嗎!」
「我這不也是為了我女兒嗎?」
「這裡多拿點,那邊不就能少拿點了?」
姬子昌目瞪口呆。
仿佛有千萬般千萬種的念頭在肚子裡面轉啊轉,最後只化作一聲罵聲:「勁啊,你是窮死的嗎!」
李觀一理直氣壯:「三十年財運押出去了!」
姬子昌狐疑道:「還有這樣的人?我可不信。」
李觀一痛徹心扉:「你不信歸不信,是真的有。」
姬子昌道:「真有。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就是你自己沒有財運,不要把問題推到別人身上去。」
皇帝道:「有本事的話,讓那個人,將朕這個赤帝大皇帝的三十年財運也帶走試試看啊。」
李觀一古怪看著姬子昌,道:「我這輩子都沒見過你這樣的要求。」
他二人一邊碎嘴一邊高速移動,其實速度一點沒落下。
李觀一的速度極為快。
在他年少的時候,因為覺得兵家身法,太過於粗暴,直接,還嘗試去學一學江湖武者的輕身功夫,覺得江湖輕功,又縹緲又灑脫,速度也快。
後來想明白了。
那時候的自己還是太年輕,被花里胡哨的東西迷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