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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朗仍然是老樣子,說笑,罵人,威脅要揍他們,雙手插在校服口袋裡,他身上兼顧那種家境好的男孩子和叛逆期男生的氣質,高大舒展,相貌也生得好,所以姿態灑脫。這樣的男生,每個學校都至少有一兩個,像是異父異母的兄弟,氣質都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

但當他一邊懶洋洋雙手插兜搖晃身體,一邊和姜麗麗並排站在一起的時候,還是如同一個金質獎章,給這一節課間操都鍍上了光彩。

姜麗麗很清楚是怎麼回事。高中常有起鬨的事,多半是硬把兩個人按在一起,傳成「班對」,但凡有春遊和運動會之類的事,都把他們起鬨湊在一堆。但這兩個人里一般至少有一個人不無辜,多半是和同寢室的室友或者朋友透露了對另外一個人「有意思」,消息傳開,大家才會起鬨。

姜麗麗自己什麼都沒說,她給身邊人編造的故事是上一個學校有個高高帥帥的男生是她的好朋友,永遠在她空間留言,永遠和她打語音電話,以此來保住自己在女生中的地位。

高中生就是這樣幼稚,處處追尋與眾不同,連談過戀愛這種大部分學生沒有的事,也可以作為勳章獲得尊重。

姜麗麗沒說,那就是張朗說了她什麼,所以他朋友才起鬨。

接下來的一段時間裡,姜麗麗成為了全班的焦點。張朗身邊那幫男生堅持起鬨,在課間操,大掃除,各種時機把他們倆湊到一起。張朗也無可無不可,姜麗麗則是當做沒有這回事。

十月底的運動會,在大操場開,圍著跑道,所有班級都有一小塊地方作為基地,從班裡搬去課桌椅子,用班費買零食飲料。因為地方小,所以坐得尤其擠。他們又起鬨把他們坐在一起,這次是挨著。

張朗穿的校服總是空蕩蕩的,姜麗麗不知道是練游泳的人身體特別舒展修長,還是只有他那樣。十月的天氣,坐在一起的人是能感受到彼此體溫的,因為特別有存在感。陽光照在他頭髮上,是一種近似墨的黑,姜麗麗不說話,盯著課桌上的藍色漆,數上面刷漆的時候到底鼓了多少個小泡泡。

張朗報了跳高項目,走的時候不見她起身,有點沮喪。越過杆子的時候,越過人群,看見她站在人堆里安安靜靜地看。

下一秒他落進軟墊里,等到他爬起來的時候,姜麗麗已經不見了。

羅薇終於忍不住,從隔壁宿舍過來找她。姜麗麗住上鋪,她在下鋪對面坐著,帶著她的幾個小跟班看雜誌,討論模特到底有沒有貼假睫毛討論了十五分鐘。終於問起姜麗麗,問她是不是談過戀愛,空間的問題是什麼,為什麼不讓訪問。

姜麗麗答得平靜,她也套不出什麼。只能悻悻走了。

事情轉機在下午的歷史課,歷史老師接了個家裡的電話,讓他們自行討論,人在走廊上打電話,教室里已經人生百態起來。

姜麗麗坐在右邊第二排的第二個位置,有張紙條傳過來,她以為是給前面的人的,剛要往前遞,但后座戳了戳她肩膀,讓她自己看。

她展開來一看,上面是羅薇和張朗的字跡。是上課時的尋常對話,是張朗身邊的某個男生發起的,問的是今天誰去食堂打飯占位置,不知道怎麼傳到羅薇那裡,她很俏皮地說「我投張朗老師一票」旁邊還配上了顏文字,張朗在後面回了句「那就餓死」後面其他男生分配起打飯來,自然又落到楊巍然頭上。

姜麗麗只覺得好笑,這對話都說服不了羅薇自己,難道能說服她麼?

但她沒想到後來的事。

姜麗麗是住校生,一中的住校生兩周回一次家,中間的一周是在學校的。只有星期天下午的半天假,一般這一天會有很多家長來探望,當然她家裡從來不來。這一天下午是可以自由自在出學校的,不需要走讀證。她一般和其他女生一樣,選這天去逛學校外面的那條街,全是文具店,奶茶店,零食店。

她就在奶茶店外看到張朗一群人。

是常和張朗玩的那四五個體育生,算得上核心隊伍,楊巍然也在,還有幾個女生,是羅薇和那幾個舞蹈生,只有一個面生的漂亮女孩子,不是姜麗麗班上的,也從來沒見過她來班裡找人玩。

「姜麗麗,你怎麼在這裡。」羅薇十分熱情地招呼她過去:「快來,張朗請喝奶茶。」

姜麗麗走進去,那群體育生卻沒起鬨,這就很異常了,可惜她並不是很注意細節的人,往往事後復盤,才能回想起來這些不對勁的地方。

張朗站在櫃檯前,專心點單。姜麗麗走過去看了看單子,那女孩子立刻走過來,笑著跟張朗道:「我要半糖的,不加冰。」

她說話的時候靠得有點近,姜麗麗後來回到寢室,才想起這一點。她當然沒要張朗請她奶茶,她是來讀書的,又不是來拍偶像劇的。林曉莉女士嚴防死守她談戀愛,儘管她成績下滑跟早戀毫無關係。

有次她回家,媽媽一隻眼睛有點黃,是淤青變紫之後,褪完的那種讓人噁心的暗黃色。她當時沒說什麼,晚上一個人洗澡的時候,眼睛忽然流下滾滾熱淚,自己也覺得是故意煽情,但不知為什麼,一直停不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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