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修心念一動,身上內力瞬間暴漲,手腕和腳踝的那繩索應聲而斷,他掙脫開舒服的第一時間,雙手朝地上一拍,整個人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一把將那黎國仙人的脖頸抓緊了手中,再壓在了湖心亭的柱子上。
項曉芽只覺得眼前一陣天旋地轉,眨眼之間,自己就被人掐住了脖子。
背後的柱子是水泥材質,比木頭要更加冰冷一些。
項曉芽半眯著眼睛,任由靳修將自己的身軀朝上提了半分,甚至讓自己只能腳尖著地。
這位北雲第一高手,此刻再也沒有之前的狼狽模樣,一雙眼睛陰鷙地盯著項曉芽的臉,充滿了毫不遮掩的惡意。
「多謝仙人相助,若非你瞎發善心,我怕是還找不得這個脫身的機會吧?」他張開嘴,滿口酒氣噴在了項曉芽的面上。
「為了感謝你的救命之恩,我會把你的屍首藏好,不然你們黎國的百姓發現的呵呵呵呵……」
雖然心中已有準備,但項曉芽還是忍不住咂了下嘴。
靳修修武之人,五感靈敏,自然沒有錯過項曉芽那充滿了嫌棄的態度。
他笑容停滯,眼神冷了下去。
「你笑什麼?」靳修問道,手中力度加深了兩分。
然而,那仙人卻像是毫無所覺那般,並沒有像尋常人被掐住脖頸後的掙扎反應。
如果不是掌心那確確實實存在的溫熱肌膚,以及肌膚之下蘊藏著的脈搏跳動感,靳修甚至以為自己其實產生了幻覺——他壓根就沒有抓住仙人。
這個念頭從腦海中一閃而過,靳修眼皮子抽了抽,手裡的力度猛地加重。
他這次沒有控制自己的力氣,甚至還下意識的用上了內力。按理來說,仙人的脖頸應該會被他活生生的捏碎才是……
可是沒有,他用盡了全力掐著對方的脖子,明明手指已經在那纖弱的脖頸上留下了肉眼可見的坑洞,卻再也不能貼近半分。
手中的脖頸依然有著人類肌膚的溫度,那跳動的血脈卻不曾被自己的力氣給阻斷。
靳修抬起頭,看向了被他掐著脖子按在柱子上懸空著無法動彈的仙人。
月色之下,她目光溫柔的注視著自己,仿佛一具寺廟裡供奉的神像。
「看來,你很生氣。」仙人開了口,聲音沒有半點受到挾制的憋悶,就像是自己全力而為的動作,不過是給她提供了一個居高臨下注視自己的條件。
「你……你是什麼怪物?」靳修莫名打了個寒顫,下意識的想要抽回手。
可在鬆開的前一秒,他又放棄了這個念頭。
酒,是個好東西。
靳修作為北雲第一高手,一直以來從未遇到過能真正的敵手。
今日,他被黎國一個隨處可見的小宮女給打暈了,還以哪種恥辱的姿勢捆綁了起來,這讓靳修本能的感受到了一種無處發泄的怒意。
他急需證明些什麼……例如,自己還是強者,之前不過是意外。
於是,在意識到自己手裡掐著的仙人是個怪物後,他第一反應不是恐懼逃離,而是湧出一股莫名的戰意。
如果能殺死怪物的話,是不是也能證明,自己之前的失誤並不算什麼?
想到此,他心臟劇烈跳動,咬緊牙關,一隻手的力氣不夠,便伸出了剩餘的手,試圖掐死這個被黎國供奉著的『仙人』。
「我殺了你!」低吼聲從靳修的喉嚨中溢出,充斥著濃郁的殺意。
項曉芽淡定的看著面前的老者,伸手搭在了他枯瘦的手腕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