項曉芽起身的動靜並沒有瞞過封崖,他也對她從高處摔落卻毫髮無傷的事情沒有什麼意外。
斷了一隻手的青年慢慢抬起頭,看著距離他只有幾步之遙的仙人,面上沒什麼表情。
「項仙子,你應該知道……永綠山里……有不少野狼,還有……熊瞎子。」他緩慢而堅定地注視著項曉芽,像是提醒又像是在威脅一般,一斷斷續續地說道:
「而且此地處於深山,便是老道的獵戶也尋不著……出路。你如今……仙體已毀,單獨一人……是走不出去的。」
項曉芽當然知道自己一個人是走不出這破地方的,不然她早在半道上就把封崖弄死了。
之所以把人留到現在,就是因為她清楚封崖之所以行動得如此果決,一定是提前都計劃好了,包括逃跑的路線,以及接應的人員。
於其獨自在深山老林里艱難求生等待救援,還不如先被帶到綁架犯的窩點。
至少吃喝不愁不是?
「你失血過多,先別說話。」項曉芽走上前,伸手掏出一個巴掌大小的陶瓷瓶子遞了過去。
封崖明顯有些緊張,冷冷看著項曉芽,道:「這是什麼?」
「這是岳夫人之前送給我的金瘡藥,你用它止血吧。」項曉芽的聲音輕輕柔柔地,並沒有責備或者怨憤封崖帶走了自己的意思,仿佛一個真的關心封崖死活的善良仙女一般。
封崖心里很糾結。
他確實需要藥物,但……眼前的女人真的值得相信嗎?
「你不用擔心我會在裡面加東西。」項曉芽像是察覺到了他的警惕,明明自己才是被綁架的弱勢方,此刻卻表現出了一副為綁匪考慮的斯德哥爾摩症候群患者一般的態度。
「我知道你是迫不得已,雖然不知你到底有什麼苦衷,但是人的生命只有一次,你得先活下來,才能考慮其他的事情。」
她輕輕嘆息著,看向封崖的眉眼裡,卻滿是仁慈與誠摯。
和她以往表現出來的『聖母』形象沒有任何的區別,都是那樣的為他人著想,都是那樣的會『體諒』別人的難處……
封崖想到這些時日對這位項仙子的觀察,最終猶豫了一番,便伸出顫抖的手接過了那瓶金瘡藥。
項仙子說的沒錯,如今活下去才是最重要的,日後的事情……日後再說。
他用牙咬開瓶口的塞子,立刻聞到了一股濃郁的藥草香味。
封崖因為身份原因,並未得到過那位岳神醫的關照,對於她秘制的金瘡藥也只是看阿珈他們幾個暗衛曾經使用過。
味道……應該是和這一瓶散發出來的沒甚區別。
而且,項仙子這種不諳世事的神仙,就像是個每長腦子的天真小姑娘,她怎麼可能會在寶貴的救命良藥中參合什麼東西呢?
封崖說服了自己後,便將那藥灑在了傷口之上。
岳夫人不愧是當世神醫,那藥粉接觸傷口的一瞬間,封崖身上原本疼痛不已的傷口,在經過了一次如烈焰灼燒一般的疼痛之後,很快就變得沒什麼感覺。
但這並不是麻沸散那種讓人肌肉麻木的效果,封崖能明顯感覺到自己現在除了確實的左臂之外,其餘的地方都保持著靈敏,甚至連因為失血過多而有些眩暈的頭腦,也變得清明了起來。
就像是……重獲新生一樣?原本身體的疲憊和那些不適都消失不見,他感覺到了自身的內力正在經脈中勃勃流動,絲毫沒有枯竭的意思。=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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