項曉芽猜,如果自己沒有出現的話,那最後這群村民為了活下去,估計會成為山上做些燒殺劫虐的山匪中的一員吧。
這的確算不上什麼好下場,畢竟山賊也不是吃素的,有用的青壯年或許能融入其中,但是老弱病殘這些……大概率是活不下去的。
「娘娘的意思我明白了。」妲袂應聲道:「不過山賊到底還是一個隱患,與虎謀皮總歸不是什麼好路子。而且……」
妲袂抿了抿唇,這才說道:「而且,我不認為事情已經結束了。」
項曉芽笑道:「你是說劉寡婦和李夫子嗎?」
妲袂點了點頭,道:「這兩人並未在昨夜出現,劉寡婦先不說,那李夫子明顯不懷好意,我怕他鬧出事端。」
「這倒是個問題。」項曉芽低頭思索了一番,又問道:「你與村長他們說過了嗎?」
「說了,但……」妲袂皺了眉,語氣里有了一些無奈:「但他們似乎不覺得一個讀書人能做得了什麼。」
說到底,在楊樹村的村民眼中,李夫子不過是受李發財指使這才誤導村中孩童,可對方始終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文人,造不成什麼影響。
項曉芽笑了一聲,伸手摸了摸妲袂的腦袋。
小傢伙雖然沒有表情,但是眼睛裡還有一些失落,應該是覺得自己發現的問題卻沒有被村民重視的關係。
到底還是個小孩,總是對別人抱有一些期待的。
「妲袂,你有沒有想過,村民們於李夫子到底相處了不少年,說不定他們比我們更了解對方的為人呢?」
妲袂愣了一下,下意識的想要反駁,可是張了張嘴,又有些沮喪的垂下了肩膀。
娘娘說的沒錯,和將孩子送到學堂多年的村民相比,她甚至都沒有見過那位李夫子,在這件事的處理上,確實有些想當然了。
「不過,你的擔憂也並無道理。」項曉芽又揉了揉妲袂的高馬尾:「過兩日我打算進城一趟,到時候我們可以去看看情況,若那位李夫子老老實實,那便當做此事已了,若對方真起了壞心思,再和村民商量不遲。」
妲袂低著頭,輕輕的嗯了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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項曉芽的打算落空了。
在她打算動身去鎮上一趟時,村長帶著熟悉的族老團先一步找到了她。
「你是說……劉寡婦被李發財的夫人發賣了,而那個李夫子在見過楊泰安那天晚上就失蹤了?」
大概是這個消息有點超出了自己的預計,項曉芽都忍不住有些震驚。
「是啊。」村長照舊是那副老實巴交的模樣,面上卻喜氣洋洋地說道:「劉寡婦非要做人家的妾,現在被賣了也活該。那李夫子說是和李發財喝了太多酒,晚上回去的時候沒注意,落水死了,屍骨都找不到。」
這就是報應,敢對娘娘下手必招天譴!
項曉芽皺了皺眉,腦海里閃過阿珈的身影,但很快又否認了這個懷疑。
阿珈不認識李夫子,也沒有這麼做的理由。
難道真是巧合?
「李發財的事前兩天就傳遍了晉關,現在他家算是牆倒眾人推,五個兒子為了家產斗得你死我活,李家宗族也在背後推波助瀾往自己兜里撈好處,李夫子的家人也上門哭鬧要他們分一份家產賠償李夫子的死……總之,如今晉關因為李發財的死,鬧得是不可開交了。」
村長說著這些話,頗有一些幸災樂禍的味道。
項曉芽心情有些複雜,她總覺得這事情處理的太乾淨了,反倒有種古怪的不安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