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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舊是,秦珍樹帶來的明楓內部藥,據說剛過臨床試驗,效果相當好,副作用較低。

他那時是另一所公司的醫藥代表助理,暗裡接觸後,疑神疑鬼地覺得明楓有些問題。

不,應該是明楓投入的所有藥械實驗都很有問題。

但他當時沒有任何證據,連偷摸的藥劑檢測都顯示正常,只有一種虛無縹緲的可笑直覺。

他開始旁敲側擊詢問並跟蹤秦珍樹,但一無所獲,反倒覺得自己的未婚妻也變得奇奇怪怪的,眼神閃躲,心事重重,有意無意疏遠自己。

他只好抽時間陪自己的母親參加各種線上線下病友會,話題和言論都沒有錯處,完全符合律法和道德準則,只是那些被選中並逐漸向好的自願者們,某種時刻,眼神里會流露出和他母親如出一轍的狂熱感。

他們不詳,思維跳脫,但無一例外對未來充滿了不真實且毫無緣由的憧憬。

但那未來肯定不在此地。

與此同時,秦珍樹因為精神狀態有異和他母親有了更多的共同話題。

雖然她們以前也很親近,但現在似乎背著他有了什么小秘密,或者說,瘋子們的腦電波奇異地對上了。

有時他半夢半醒,或是早上剛醒撒癔症時,會隱約聽見她們在客廳里交談著什麼。

那語速又輕又快,興奮處夾雜著幾聲笑語,但始終聽不清具體詞句。

他不確定自己是否還在夢中,不確定聽感的真偽,那些詞彙和情緒難以貫通,無法理解,可當他完全清醒後,或者有意偷聽時,外面始終一片安靜。

他有時借著喝水或是起夜,會踮著腳去她們臥室外轉一圈,或是停一陣子,依舊什麼都沒有。

但很快他就知道了,那或許只是一次變相包裝的線下大型病友聯誼會。

有魚說:「目的地在水寨?」

「是的,對象多為各項藥械實驗中的志願病人,可以帶家屬,當然要交錢。」丁峰元回憶說,「那幾天的天氣其實還不錯,風景和氛圍都很好,其樂融融的團建。」

骨語水寨並不是近幾年才火起來的旅遊景點,也並非全靠宣傳包裝,這地方自然開發度較低,但風物綺麗如墮仙境,被譽為鋼鐵森林裡最後一塊童話碎片。

有魚試圖回憶當年學校組織採風的原因和細節,可他甚至不記得為什麼自己的養父母也會剛巧出現在那裡。

「我發現,明楓有幾位隨行職員的神色不太對勁,像是有意遮掩什麼。而且我沿路看見了一些很古怪的東西,類似於什麼陣法紋路,刻在石頭上,或者廢棄的不起眼的GG牌間,我也不是很了解,就像這樣……抱歉,我不是很記得細節……」

說著,那些青鳥在網兜有限的空間內排列組合,頭尾相連,勉強組成了半幅殘缺的算是陣法圖的東西。

鄭錢仰頭觀察片刻,若有所思,手指跟著比劃了幾下,更深地擰緊了眉。

「有個晚上,我偷偷跟著秦珍樹,只聽到什麼槨柩消失了,時間不夠了,必須要『骨骸叩山,血肉養澤』,方可達成『天地為棺』。他們說只有這樣,才能打開什麼什麼通路。」丁峰元語氣苦澀,「地裂的時候,秦珍樹帶著我媽率先跳進去,並笑著說這是恩賜,是鑰匙,是通道。生靈出生不是為了走向死亡,該環節也並非起點或終點,更不是必然。由生到死,這條路並非沒有岔道可言,他們正跳出自然流通鏈的一貫循環形式,去往一個嶄新的、春暉融融的世界。」

值得玩味的是,當年這起事故是由聯會總部經手的,最後定性為自然災害。

鄭錢感到些許頭大,不由掐著眉心說:「你你你,你說……當時是這位,救了你?」

「是的,他驅使了一條大魚。」丁峰元說,「雖然我們並沒有完全出來,這條路不能回頭。」

「文鰩?」鄭錢摸著下巴呢喃,餘光孤疑地打量過二人,「文鰩……」

邰秋旻饒有興致地看看對方,又轉臉盯著有魚,似乎是想看他如何收場——又扯上關係了呢,越挖越麻煩,真的不打算滅口麼?

後者臉色沒變,繼續問:「什麼叫……沒有完全出來?」

「就是……」丁峰元沉默少頃,眼神飄忽,像是很難解釋,又像是陷入了某種難解其竅的境地,整張臉開始模糊地閃動,「一部分困在這裡,一部分會在外面,以前的外面。」

鄭錢似懂非懂地想過一陣,臉色猛地一變,轉頭以口型說——你們跟著江誦那小子在查罅隙?!

邰秋旻朝他歪頭微笑。

丁峰元還在說,形容和語序開始混亂——

「我們只能分批出去,有時候是自己,有時候是別人,不能夠待太久,否則會被處理掉……」

「這裡沒有食物,後來餓得受不了,我們開始吃那條魚,對不起,真的對不起,但那魚肉可以讓人保持清醒,出去的部分也會多一點,可是後面沒有了,只能吃彼此的肢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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