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上紛紛擾擾,百官交頭接耳,對李淑的話,半信半疑。陳初六其人,雖然算不上完人,小節有虧,但大節上還是沒有瑕疵的。何況陳初六現在死了,要想借這個打擊他,鐵證如山都少了,至少得鐵證如喜馬拉雅山。
畢竟還得證明,陳初六謀劃的這一些東西,在他死後仍然在進行。不然人都已經死了,誰會追著不放。當然,李淑敢這個時候拿出來說,肯定是深思熟慮十分有把握的,從這一面講,陳初六說不定還真做出了這等事情讓別人抓住了把柄。
而在趙禎身後,陳初六低頭站著。趙禎也不看他,而他也不解釋什麼,王中正將奏摺打開,放在趙禎面前。底下李淑繼續大聲道:「陛下,臣上呈之物,其中有陳初六所養私兵之花名冊,共計四千六百餘戶,請陛下明察。」
趙禎將信將疑,將奏摺拿起來一看,疑惑地問道:「李愛卿,這不是花名冊,這不是地方衙門編纂的民籍戶冊麼?」
李淑回到:「陛下聖明,這的確就是戶冊。但這四千六百餘戶人家,月月都能領到陳家配給的錢糧。據稱所知,每月錢十貫、糧一石,比公門之中的吏員還要有錢。在此之外,這些人家裡還有田地山川,可謂十分富庶。」
「陛下,這些人能有這麼富庶的家底,都是陳家給的。試問陳初六憑什麼,他哪裡來這麼多錢,養活了這麼一大批人?臣以為只有一條路,那就是與外臣勾結。臣又試問,陳初六養這麼多人,又是做什麼呢?」
「這個四千六百餘戶,這些人家也都是富庶人家,家裡少不得還有下人,有子孫。要是這四千餘戶在陳初六一聲令下,聚集起來,那就得有上萬人。陛下,哪怕陳初六沒有造反的想法,可他也已經有了造反的實力!」
「嘶……」王曾、李迪等重臣,也不由自主睜開了眼睛,李淑這句話可是殺人誅心,沒有造反的想法,已有造反的實力,這就是殺頭之罪。底下的臣子貪,貪再多也無妨,可要是打造兵器、私養死士,那不論是做什麼,一律當成造反處理。
「陳初六陰養私兵,還需調查,不可憑你一口之言,就斷定陳初六造反。再者說來,陳初六在汴京城,生意做得十分大,養一些家丁,倒也無妨。還有一件事,你說陳初六與外臣勾結,可有證據?」
「回陛下,臣查到的這四千六百餘戶,都不是什麼做生意、干力活的活計。這四千餘戶就在汴口,現在就可派人去捉拿。」李淑毫不畏懼地道:「至於與外臣勾結,臣這裡也有些證據。」
「哦?」趙禎眉頭一皺,不由自主往身後看了看,可底下的群臣,也看不太清楚他的這個小動作,趙禎看著陳初六,不假思索,小聲問道:「朕以前怎麼沒發現,這個李淑捏造的手法,還挺多呀。」
「呵呵,全是捏造,怕也並非這麼像。陛下,這其中有真有假。」陳初六在趙禎身後笑著回到,趙禎身為天子,這麼無條件信任他,倒也難得。
「有真的?」趙禎一怔,搖了搖頭,看著底下道:「既然有鐵證,那就呈上來吧?」
「臣遵旨。」李淑上前一步道:「前些日子,朝中死了七名官員,這七名官員,皆是陳初六用來與外臣商量謀逆之事的中間人。前些日子,這些人造成了東明縣無頭屍案,震驚寰宇。龐大人查案,這些人才畏罪自殺。」
「龐籍,真有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