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家有一撥人,這是意料之中。這一撥人,不想要臣的命,恐怕也是不敢要臣的命。故而這兩撥人鬧了起來,臣才有機會逃走。」陳初六在趙禎身後低著頭站著,回到:「另一撥人,下手十分狠,根本不留情面,就欲殺我而後快。」
「留一份情面的,說明這是利益之爭,只想拉攏打壓知應。你死我活的,必然就是有殺父之仇、奪妻之恨,知應,你與誰有這麼大的仇恨?」
「臣?臣一想與人為善,從來不做這些事啊。」陳初六厚著臉皮說到,趙禎龍軀一震,忍不住回過頭,一臉不信,陳初六這才改口道:「臣與人為善,只是別人總算來害臣啊。」
「那誰與知應有這麼大的過節?」
「有這麼大過節,又有這麼大本事。」陳初六仔細一想,抬頭道:「那就只有樞密院,那一大幫被整頓的舊臣了。」
「哦?」趙禎的臉色十分慎重了起來:「不用多想,就是他們了。自從整頓樞密院以來,各地皆有一些異動,朕早已知道了。只是沒想到,這群人如此果斷決絕,風雨欲來,看來這場浩劫,是躲不過去了。」
「陛下,那……」陳初六上前一步,道:「宜將小皇子,移出汴京,安置在應天府也好。等將汴京這一鍋亂粥平定之後,再接孩子回來。」
「不止皇兒,知應你的家人,也應當一起離開。到明日,知應藉口扶棺柩回鄉,把家人都送去應天府吧。」趙禎攤攤手道:「若是文武皆亂,朕可顧不得那麼全了。李家、樞密院舊臣、趙元昊,這三方定是不會缺的。」
「臣領旨。」陳初六往後退了出去,本來陳初六臉上鬍鬚就少,穿著這太監的衣服,稍微化點妝容,倒也十分相似。故而,陳初六在宮裡宮外低著腦袋穿梭,倒也沒人發現。
陳府發喪,陳初六的「死」已然成了定局,上至仕人權貴,下至販夫走卒,聽見陳初六的這個消息,無一不是悲痛不已。滿城的百姓都來哭喪,陳府上下的人,也悲傷不已,畢竟那些下人乃至管家,都沒有看到陳初六。
於李家宅院之中,派去刺殺陳初六的一群人,聽到了陳初六死了的消息,於是將與另外一撥人相遇的事情掩蓋下來了,以求獨攬大功。只不過原本的命令是要活陳初六不要死陳初六,眼下死了,僱主多少有些不快。
李若谷,還有一眾李家派來的人,圍坐在房中,臉色喜憂參半,唯有李淑在房中踱步,走來走去,猶豫不定,道:「父親,諸位,我總覺得這件事不對。陳初六這小子,不該這麼容易死了啊。」
「為何,難不成他還是大羅金仙?」
「陳初六何許人也?那是刀山火海、槍林箭雨之中闖出來的,在太原府都沒人治得了他,又怎麼會在這地方輕易被人刺殺了?」李淑眼中皆是疑惑之色:「你們難道就不覺得奇怪麼?」
「孩兒,這世上沒人有三頭六臂九條命,都是一條命。一著不慎滿盤皆輸,一步不慎就是身死命亡。死就是死了,哪怕是他陳初六,也是如此。陳初六死了,八王爺也重傷不起了。只要西涼人一到,咱們就可以逼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