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開封府走了一趟,陳初六清楚,這義學之事,想要辦下來已是無礙了。朝廷之上,放眼望去,無人敢與自己作對,也無人能與自己作對。
想到這裡,仔細一想,雖說沒有誰能以一己之力與陳初六作對,但還是有許多利益既得的集團,是擋在面前的一堵堵牆。
就在開封府的地方,陳初六在龐籍口中,聽到了一些王中正的事情,這還是一件麻煩得很的事情。想去和王中正直接開口說,這又怎麼開口呢?
過了幾天,龐籍那邊反饋過來了消息。有他出手,再加上陳初六那幾本文書作為要挾,十四個縣的縣令,俱是答應辦義學。
義學招三百個適齡兒童,十歲以上,家中略有家資,不用經常回家幹活的那種,但不收有錢人家裡的,既要聰明也要老實。義學聘用二十名教書的,分別授以文字、算數等識字開蒙之學,用的乃是翰林學士院的教材。
凡是前來讀書的,不用出一文錢學費,學校還提供兩干一濕三頓飯。逢年過節理應給先生一點禮物,但禮不可太重,若是禮物過重,就請先生辭館、學生退學。
十四個縣只需將一些個不用的官房、官舍拿出來,亦或是找個舊廟,便能將這校舍安頓下來,其中營建的費用,談不上多大。今後義學的費用,皆從禮部出來,地方只是協調辦理而已。每個技校有一名校長,由陳初六直接派人下去,統轄人員。
興建校舍,招募教師,陳初六還在默默進行,用毛利義廣送的那一筆錢在花。朝廷正在批給陳初六的錢,卻一時還未到。故而陳初六做這些的時候,也並沒有聲張,還是默默做著禮部的事情。
還有一個不肯到處說的原因,那就是開封府下轄十六個縣,只有十四個縣有回信,這十四個縣都按龐籍的辦了技校。可還剩下兩個縣,壓根就沒有消息,看樣子那龐籍也是沒有辦法了,還得親自去一趟。
這一日,陳初六手下一名主事,叫做燕肅的,前來稟報事情:「陳大人,再過兩個月就是乾元節,乃是當今天子二十五歲之誕辰。郊廟宜奏五十一曲吉樂,但上次奏五十一曲吉樂,還是三十八年前,先帝二十五歲誕辰時奏樂。」
「到如今,樂師死的已經死了,沒死的也是老眼昏花,不能奏樂。年輕一輩,尚不知五十一曲吉樂為何物,尚需考定。還有一處關鍵,奏樂之編鐘也丟失了不少。若是不合古法,恐怕有傷天和啊。」
「唔……」陳初六凝眉一皺,這可是大事一件,不過這吉樂五十一曲,就連樂師也有些不精通,那胡亂奏上幾曲不就成了?但也有的,是明明知道,卻故意說不知道,等著看陳初六的笑話。沉吟片刻,陳初六問道:「政事堂那邊還有有交代嗎?宗伯康大人、左侍郎方大人的意思呢?」
「回大人,政事堂只是將這件事辦下來,康大人的意思是,要是禮部辦不成這件事情,往後他沒臉去政事堂要錢了。左侍郎方大人只說這不是歸他管,郊廟的事情,乃是陳學士管的,他們不能僭越。」
「嗯?」陳初六聞言,心中暗道,這倆人倒是擇得乾淨,頗有點欺負新人的感覺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