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大人,你……」陳初六接過來這些書信,掃了一眼,怒道:「呂相一心為朝廷辦事,雖有錯,但瑕不掩瑜,這些事情,呂相豈能為之?是不是你捏造的!」
「天可憐見!」許世安指著那些書信道:「這些書信都是真真實實的,若是許某捏造,那便天打五雷轟,轟死呂夷簡。陳大人,下官臥薪嘗膽這麼久,就是為了有朝一日,能揭穿其罪,陳大人明鑑啊。」
「呵呵,不會是許大人被騙了吧?」陳初六搖了搖頭,道:「許大人,就算這些事情是真的,也不算大錯,朝中黨爭之時,用些陰謀乃是常事。且呂相對你有恩,於公於私,你這豈不是忘恩負義?」
「陳大人,許某隻知父母之恩,君臣之義,一心為公,其他不論!」許世安大義凜然地道:「呂夷簡雖有恩於許某,卻只是想利用許某而已。許某忠於朝廷,忠於陛下,從來不是忠於呂夷簡。」
「好吧……」陳初六嘆了口氣,剛才他是給許世安最後一個機會,奈何他一心找死。在朝廷之上,要麼就當面鑼對面鼓,像張存那些御史一樣,參得呂夷簡下來不來台,要麼就忠心耿耿替人做事。最不受待見的就是那些輕易背叛的人,無人敢用。
「陳大人說好吧的意思是?」
「本官會將這些證據,和許大人的話,轉交給陛下。」陳初六回到,想了片刻,又補充了一句:「許大人放心,本官不會貪功冒領,定會向陛下說清楚,這都是許大人親自送來的。」
「下官感激不盡了。」許世安長揖道,轉身離開,走到門口,又回過頭道:「陳大人,下官這裡有句提醒。呂相被罷免之後,朝廷還要立新相。依下官看來,朝中德高望重能堪首揆者,惟計相之首李大人是也!」
「天官之任,臣子豈可胡言,許大人,本官也提醒你一句。不該操心的不要操心,做好自己的事就行了,為官最重要的,還是一個慎字。」
「領教了。」許世安轉身離去,來到昭文館門外,臉色黑了下來,心中暗道,你陳初六算個什麼東西,攀附天子,才有如今這般風光,你有什麼資格說本官?
從李諮處出來之後,許世安便覺得有些不對勁。為呂夷簡求情,求得不好,這就會和陳初六鬧翻,也就是得罪了天子。
誰都可以得罪,但卻不能得罪天子。而現在天子正想除掉呂夷簡,卻幾天都沒有消息,這定是手中缺少證據。
這個時候若是給天子送去了證據,那定然是瞌睡了送枕頭,從此他許世安也能攀附上天子。
許世安來陳初六這裡,其實並不認為陳初六會真的將這些轉交天子。在他看來,陳初六會將這一筆功勞貪在自己手中。
故而許世安還買通了賈進祿,先上了一道密疏。若是陳初六在天子面前,將這功勞冒領,定會當場揭穿。那時會有誰能獨得聖眷?要是陳初六真的轉交過去了,許世安也有說法。就說賈進祿與呂夷簡有勾搭,故意攔下了就行。
真是算無遺策啊!
許世安心裡美滋滋,自以為身在局外。轉眼回了李諮那裡,將這裡的事情說了一下,也就回了禮部。
昭文館中,趙禎從旁邊走了過來,臉色不知是高興,還是生氣,總之他的表情十分出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