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楊寬才是為首之人,要查也要先查他!」壽樂山心生一計,便是棄卒保車之計,楊寬才是在前面做事的那一個,他在幕後,手比臉都要乾淨,畢竟沒有比沒有的東西更乾淨的說法。
只要向楊家施壓,讓楊寬把罪全認下來,陳初六就算是天大的本事,總不能捏造一起冤案吧?若果真如此,他壽家在朝中,還有那麼幾個人,可以幫幫忙的。
卻不料,這個時候,陳初六看向楊寬,笑了笑道:「楊公子,本官沒說錯吧,你楊家相比於他壽家,不過是個小門小戶,你跟著他能有什麼好處?用你時,你便是棋子,不用你時,你便是棄子。」
楊寬顫抖著指著壽樂山,怒道:「你,你,你這個無恥小人,竟然將自己撇得一乾二淨,我,我要告你!」
壽樂山心頭大驚,他還不知道,早在他們關進去的那一天,陳初六便勸了楊寬幾句,還立下賭約。若壽樂山推卸責任,他楊寬便站出來檢舉。
陳初六手中有許多證據,都是吳思農從別的師爺手中買來的,這堂中這些士子,皆是那些小族子弟,而他手中的證據,對付這些人,八九不離十。可他沒想到,壽樂山竟然也是為首之人,而且看起來比這些小族子弟藏得更深。
這一次審案,陳初六要給最頂上的那位一個痛擊,若是沒有讓那位感到疼,眼前這些蝦兵蟹將,滅了又會再有。倒是壽樂山,看樣子就比蝦兵蟹將,更高級一些了。
楊寬走上前道:「陳總督,在下有證據,這壽樂山和制台俞高宜勾結在一起,搶劫工棚,哄抬糧價,封鎖消息,干擾縣衙防災,散布謠言,他們為逼百姓賣田賣地,已經把人命視為無誤了!」
「姓楊的,你不想活了?」壽樂山大驚失色,發覺自己話有些不對,又改口道:「姓楊的,你血口噴人!」
楊寬這個時候,卻看向陳初六繼續道:「陳總督,你答應過的,只要我招了,就能放我一條生路,我這裡有證據,鐵證!我想活著,我想活著!」
陳初六對自己施壓的效果感到十分滿意,還有些驚訝。在他勸的時候,這楊寬一語不發,只是點頭搖頭,沒想到還直接知道俞高宜的事情,這可是意外之喜。
而在糧倉之中,俞高宜好整以暇喝著茶,坐在椅子上喝茶。不到一會兒,俞高宜帶來的一個人,將糧倉中一個寫著「庚」的大糧倉打開。可沒想到,剛一打開,裡頭便頓時騰起一陣白灰,嗆得周圍人連忙躲避。
見到這一幕,俞高宜看著欽差,用揶揄的口氣道:「欽差大人,這倉里的灰還真不少。」
一旁愁眉苦臉的倉大使只好解釋道:「這是糧食陳了,陳了的糧食就這樣子,灰多。」
卻在這時,糧草最裡頭的一間房裡,跑出來了一個滿頭灰白的人,罵罵咧咧道:「太無恥了,正要斷子絕孫,在糧食里摻些沙土也就罷了,居然還有這麼多石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