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民書的事情,繼續引爆了整個汴京。太原府百姓現身說法,再加上太原籍的士子、書生四處宣講,這下大家便已經知道,陳初六在太原府為百姓做了多少實事!
天子大朝,百官入殿。
都知道今天這一次朝會,必要圍繞陳初六這兩件事說,各自都低著頭打腹稿,耳朵卻沒落下半點聲響。
只見天子面向百官,開口道:「御史何在?」
底下一排人站了出來,只見天子指著他們道:「秦九出京月余,所到之處,民怨沸騰,爾等充耳不聞,視而不見,朝廷設爾等言官何用?」
御史們不知趙禎忽然有這一問,當下便收回了袖中的彈劾奏摺,齊齊請罪起來。
趙禎又道:「請罪?請罪能讓死在秦九手底下的人活過來,能洗清被秦九手底下人糟蹋的女子?能讓朕的民心回來麼!爾等,枉食君祿,尸位素餐,手持彈劾之權,卻只知恃強凌弱,搖唇鼓舌。空為黨爭之刀劍!」
這群清流御史,只知道紙上談兵,空談仁義道德。若是他們能作為表率,糾劾朝風的話,倒也有存在的意義。但現在的情況是,他們既不為趙禎掌握,做事也全繫於了黨爭。
趙禎早就想收拾他們了。
只見這底下,呂夷簡站了出來,啟奏道:「陛下,秦九乃是內監,天子家奴,御史們有所顧慮,實屬平常。還請陛下念起辛勞,饒他們一次吧。」
「哦?既然呂相求情,朕倒是可以考慮一下。」趙禎在桌上拿出一份奏摺,道:「只是這裡有一份請罪的奏摺,乃是呂相你的門生寫來的密折,不如就由你來念給大家聽聽。」
有太監將這請罪的密折,遞給了呂夷簡,只見他掃了一眼,便是臉色大變。心裡道,這個襲承基,真是個蠢貨,他些什麼狗屁請罪書,朝廷這邊都還沒有定論!
其實,這請罪書是陳初六嚇出來的。若是他不寫,等到呂夷簡在朝廷把水攪混,照樣可以定陳初六的罪,而和他無關。只可惜,襲承基被嚇破了膽。
也難怪他,襲承基這輩子只見過天子一面,還是先帝的時候。他以為天子真的一言九鼎,說一不二,又看到陳初六竟然私底下給天子數十萬貫,於是就信了陳初六那坦白從寬的鬼話。
自己編了一些罪名,扣在自己腦袋上。
這一些罪名,正好也是這些御史該查出來彈劾的,卻一個也沒查出來。呂夷簡拿著這份奏摺,念也不少,不念也不是,只好對著那些御史破口大罵:「無能之輩,本相錯為你們說話了。」
又轉過頭,向天子請罪,這時趙禎擺手道:「那群御史錯了,與呂相何干?呂相乃是國之倚柱,萬不可自責如此。呂相,你以為當如何處置這些御史?」
「既然是瀆職,當奪職外放。」呂夷簡嘆了口氣。
「好!就依呂相所言。」趙禎指著那些御史道:「來人,將他們官袍奪去,命他們自行去吏部揀官,放遠點,不立大功,終身不得回京。」
「陛下,冤枉啊……」
「帶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