隆德府、太原府,越來越多的百姓,得知陳初六殺了死太監獲罪,一傳十、十傳百,這消息經過人嘴這麼一交換,又多出來了許多戲劇性的事情。
而在大牢之中,陳初六伏案寫文作畫,若此刻在在家裡,心裡還裝著交作業的事情。被抓了出來,反而輕鬆舒暢不少。被抓來兩天,沒有官場上的人前來探望,亦無要提審的消息。
陳長水在大牢外打瞌睡,有他在此,不用擔心別人下毒暗殺。這時,來了幾個獄吏,驚擾了陳長水。
幾個獄吏笑了笑:「勿驚,勿驚,卑職等前來,是為孝敬陳大人的。」
陳初六不作聲,陳長水將他們攔住,道:「什麼孝敬?這裡有我伺候,用不著你們。」
「這位大哥誤會了。」獄吏笑著道:「卑職這幾天,聽到了陳大人的一些事情,原來是陳大人殺了那做盡惡事的死太監,才被人污衊貪墨的。」
「那又如何?」
「自然是不同的了。」獄吏回到:「以往也有不少髒官被抓進來,但只要是贓官,卑職等都會叫他嘗嘗滋味。一碗水,十貫錢,一個餿饅頭,二十貫,這也是常事。」
又一人說道:「這幾天沒為難陳大人,也是因為這一兩年,百姓都在說,陳大人是個為民做主的好官。」
「看來你們這獄吏,是肥差才是。怎麼,你們是打算把錢找回去?」陳長水沉聲問道。
「不敢不敢……」獄吏提著一個食盒:「卑職非但不要陳大人的錢,還給陳大人送這麼多吃的了。」
「嗯?」陳長水接過來食盒,打開一看,裡頭都是銅板,有的油光,有的綠鏽,一看就是來自不同人的手裡。
「這都是百姓和咱們這些跑腿人的一點心意,還請陳大人不要嫌禮薄。」那幾個獄吏,皆是拱手道。
「收下吧……」陳初六將案上的字、畫拿起來,稍稍卷了卷,遞出牢房道:「來而不往非禮也,這幾幅字畫就贈給你們了。上面寫的都是家訓之語,拿出去裱裝一番,掛在廳中,略添書卷之氣,詩禮傳家嘛……」
幾個獄吏受寵若驚,擦了擦手,才接了過去:「狀元公的字,那可是一字值千金,小人愧領了。在這地方,陳大人若是想要什麼,只管和卑職講,只要卑職做得到的,拼命也給大人做到。」
「呵呵呵……」陳初六笑了笑道:「不必拼命,本官只與你們打聽一件事。本官被押在此,也有幾天了,為何路府那邊不見傳召?」
「回大人的話,小人聽說,大人的事,已在路府中討論,但卻有很大的爭執,故而才拖了幾天。只不過,卑職聽說,上頭議出來的事情,似乎對陳大人不利……」
獄吏說完,下意識 看了一眼剛才那個食盒,原來他們現在送錢過來,有一點給陳初六送最後一頓飯的意思。陳初六胸中瞭然,卻是笑得更甚,絲毫不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