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虧的是咱家?信你個鬼,你以為咱家是嚇大的?」
「不然你還是北大的?」
「???」秦九譏笑著道:「都說你陳初六如何如何了得,依咱家看,你也就只有一副嘴。可你這副嘴,再怎麼鐵齒銅牙,可也比不過鐵證如山。」
「秦公公,本官真心勸你,不要再查下去了。再查下去的,你一定沒有好下場。」
「是啊,是啊……」太原府的其餘人,也都站了出來勸到,他們倒不是願意和陳初六站在一邊,只是現在不站在一邊,那也得站在一邊。秦九這九頭獅子大開口,吃掉的是他們共同的肉。
「不,咱家就是要查下去!」秦九忽然生出滿腔的正義感,凜然道:「咱家從小入宮,吃的是天家的飯,穿的是天家的衣,深受天家的恩情,自然要提天家辦事。」
「你這大奸似忠之輩,咱家就是拼了這命不要,也要將你除掉,以造福天下!你有本事殺了咱家,殺了一個秦九,還有千千萬萬個秦九!無恥小人,你怕了嗎?」
「想當初,你初入宮裡,咱家便見過你。那時候,先帝和當今天子是如何信任你的?你對得起他們的信任嗎!不,你辜負了,好個白眼狼!」
「算了,多餘的話咱家就不說了。相信剛才的幾句話,已經觸及到了你的良心。」秦九說完,甚是覺得自己這一番話如此慷慨激昂,催人尿下,以致於竟然沁出了眼淚。
陳初六仰天大笑:「秦公公想必肯定不是白眼狼了,你可是一條好狗啊!養你的那個人,是張氏吧?」
「放肆!娘娘也是你可以直呼的?死到臨頭,喪心病狂。都說你飽讀詩書,可你卻連禮法都忘卻了!」
「禮法上講,不可直呼長輩的名分。論及輩分,張氏不過是本官小舅子的妾室,直呼她的名諱,算是看得起他。」陳初六冷冷道:「若是看她養了你這麼條惡狗,應該還罵她幾句才應當!」
陳初六說的,這倒是沒錯。宋的皇家禮法,比明清的寬鬆一些。不可直呼長輩的名字,長輩的範圍很廣,師父、君父都是長輩,故而也不能直呼,除此之外,還有太后、皇后為國母。
對於宗室里的其他人,大臣若是直呼其名,也是可以的。再者說來,陳初六可不是一般的大臣,乃是天家皇婿。後宮之中,皇后郭氏見了他,還得禮敬三分,一個張氏又如何了?
秦九卻不同,在他的世界觀里,張氏可是只比天低一些的存在,陳初六敢直呼張氏,在他這裡絕對算是驚世駭俗之語,連忙指著陳初六道:「你,你這個亂臣賊子,來人,將他拿下!」
邢自珍知道事情輕重,也明白陳初六有理有據,當下道:「禮不下庶民,刑不上大夫,本官無權捉拿。」
「難道他貪墨之事,邢大人也不管了?」
「不管了。」邢自珍的話出乎所有人的意料:「本官記性有些差,方才陳大人的話倒是提醒了本官。陳大人是皇婿,不歸河東路管。若是出了事,現在河東路只有一人可以拿他。」
「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