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錯,地斤澤是放羊的地方,我乾爹,哦,就是讀過書的那一位。他時常念道地斤澤,說什麼那裡水多,草也茂,還說什麼他一直想回地斤澤。還是那裡吹草就能看見牛羊,這不是瞎胡鬧麼,哪有牛羊,我吹過幾百次草,連個蛐蛐兒都沒有。」
「還有這個暖泉峰,聽說這山上有冒熱氣的泉眼,比大唐的華清池還要好洗澡。我一直弄不懂,在泉眼裡洗澡,鑽得進去麼?這倒是其次,最搞不懂的,嘿嘿,這大唐是什麼玩意兒,好吃麼它?」
「黃保長,這大唐……我也懶得跟你說了。」陳初六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不過這次,你算是誤會我了,好心辦了壞事。」
「壞事可能,可我,好心?」黃保長一度懷疑陳初六是不是再說反話,確認之後,方才道:「對,我就是好心。」
「黃保長,還有什麼別的消息?鳳興樓的。」
「那伙人不上道,我打進門,就不止一次的告訴他們。」黃保長指著空氣,儘量還原當時的場景:「我是,小子,這次來不能直接問你西涼駐軍的下落,我要旁邊敲敲,側面擊擊,你豎起耳朵聽好了,別跟我說沒聽明白。那小子真能說,拐彎抹角,沒過多久就把我給弄糊塗了,後來這事兒也就沒問。」
「好了好了……」陳初六慶幸自己還算年輕,不然就要心肌梗塞猝死在了這鬼地方,他擺擺手,讓黃保長繼續睡覺,隨即出了房門。走了之後,又悄咪咪回來了,聽到黃保長開始打鼾,似乎安心睡著了,方才又回到自己的住處。
黃保長這一搗亂,把陳初六的計劃給打亂了,但亡羊補牢,為時未晚。在房間裡,桌面上鋪開了凡是現在能找到的所有地圖,看過之後,陳初六看向狄青道:「狄青,軍中用的地圖,都是哪裡來的?」
「樞密院給的,這次行軍,用的是從永興軍帶來的,基本都是一個樣子。到了豐州之後,我領著手底下的兵馬,也探測了許多,把地圖重新繪詳實了些。」
「哼,看來軍中的確出了奸細。」陳初六指著地圖道:「這些地圖,從永興軍帶來,對於豐州周圍百里之地,繪得並不詳細。而在百里之外,根本就沒能出現在地圖上。軍中的奸細知道了這個,便讓西涼人躲在地圖之外,你們搜了半年多,當然連雞毛都找不到。」
「可惡!可這地圖,很多人都能看到,就算是有奸細,也不可能查出來。師父,現在該怎麼辦?」
「奸細是小事,眼下的情況是如何找到西涼人決戰。他們能拖,咱們拖不了。狄青,你是要當主帥的人。」陳初六反倒是不急了:「你覺得現在這種情況該怎麼辦……」
「埋伏在保寧寨這條路上的人,沒有等到我,肯定還沒離開。既然這計劃沒成功,一不做二不休,不如就讓我帶兵去將他們剿滅。豐州城內,鳳興樓這餘孽也要清除,這交給師父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