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社長在貢院之中,幾位社副也在貢院中,我等在這裡,既不能護社長的周全,也不能給讀書人聲援,真是憋屈!」有人埋怨著說道。
徐良駿看向那邊道:「你想去,那便留下社員的牒牌,在外面再也不用說是四為詩社的人了!」
「你,你們,到底是何居心?」那人急切之情露於表:「我做的這些難道有違反社規?」
何健京站起來道:「方才徐社副的話說得有些急,但話沒說錯。如今不是平常時候,自然不能以平常規矩辦事,何況社規上有說了,我等不可擅議朝政,也不可做出有害詩社的事情。」
「這哪裡有危害詩社?」那人站起來道:「太祖遺訓,不可因言論罪,何況我等讀書人,伸張正義,乃是先古遺風。又怎麼會危害詩社?」
「這位年兄說的是,我看你們倆就是盼著社長出事,好獨掌詩社!」
何健京、徐良駿臉色一變,一旁陳思懷站了起來:「誅心之言,是君子所為?我知若先生在此,必不會答允我等前去。確實,言者無罪,但擾亂會試,其罪不小,你難道不懂官字兩張口?」
陳思懷在四為詩社的地位,可是不小,幾位脾氣急躁的也只好忍氣吞聲。陳思懷在這時又道:「先生之能,勝天半子,當此危急時刻,先生定有扭轉乾坤之能。我等庸碌之輩,切不可給先生帶來麻煩。」
徐良駿點點頭:「思懷說得不錯,方才我的話的確是急切了,望諸位寬諒。但眼下的確不是出去的好時機,謹言慎行,諸位要以大局為重。」
眾人靜了下來,但看得出來,誰的臉上都掛著一絲不滿意。徐良駿、何健京的臉色,何嘗又好到哪裡去了呢?
正在此時,大門吱呀一聲開了,眾人齊刷刷看向門口,隨即站了起來:「社長,您來了。」
陳思懷跑了過去,幫陳初六關了門,又搬了椅子過來:「先生,您不在貢院?」
陳初六坐下來,喝了口水:「考題泄露,會試停考了,我就回來了。剛才大家的話,我在外面也聽了幾句,都不錯。想去貢院的,你們一片赤誠,阻止你們去的,除了一片赤誠,還能保持靈台清明,不易不易。」
大家都笑了笑:「社長回來了,我們就放心了。」
何健京也是道:「申時前後,有人說考題泄露,朝中奸臣當道,要鼓動大家去圍貢院,請皇命,清君側,把我差點嚇死了。趕緊召集所有社員,嚴令大家不可去湊熱鬧。」
陳初六讚許地點點頭:「你做得對,遇事不慌,不盲目從眾。這件事情,說起來有點複雜,就連我也不懂這背後的利益糾葛,放眼望去,竟還有步步殺機。」
眾人一凜,趕緊俯首湊了過來,問道:「社長,這背後到底有何隱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