婦人自稱是少爺的糟糠之妻,還帶了個三四歲的孩子找上門來了,在大門口這麼一吵,陳府的人都是跑出來看了。
陳府的下人,因為主家管得比較嚴,都是比較良善的,對婦人的撒潑打滾,也暫時忍著好言相勸,等候管家出來再處理。他們好好說話,可這婦人卻仍舊是罵個不停:
「好你個天殺的陳初六,養這麼多下人,不肯給一碗飯,養俺們娘倆,你的良心被狗吃了!」
「狼心狗肺的東西,騙俺身子的時候,你說得比唱得還好聽,進京趕考中了狀元,轉眼就忘了俺們娘倆?」
「你知道俺們娘倆吃了好多苦?受了好多白眼?你在這裡吃肥的、喝香的,俺們娘倆吃糠咽菜!」
「不活了,俺不活了,陳初六啊陳初六,俺這就帶著你的野種去跳河,死了都不會放過你的,俺要變成厲鬼,燒了你全家!」
婦人在大門口越說越過分,好在這種地方都是深宅大院,街上的行人更是稀少,除了鄰居幾個下人,沒什麼人來往。
但這婦人的嘴舌可謂刁毒,三言兩語間,就將陳初六說成「提上褲子就不認帳」和「四處騙小姑娘造人然後不負責」的負心男,陳世美的祖師爺,簡直就是禽-獸,禽-獸都不如!
一眾陳家的下人,也都是一頭霧水,少爺不是有四個貌美如花的夫人嘛,怎麼還在外面留下這種事情。
難道真是那樣,家花不如野花香?
這個消息很快傳到陳守仁和周氏的耳朵里,倆人對視一眼,怎麼,兒子在外面留了個大孫子?喜事啊,快出去看看。
趙雅四女正在一起,盼兒、巧兒教趙雅、王雨溪剪布裁縫,聽到丫鬟如是說,頓時火冒三丈,拿起手中的剪子來,氣咬銀牙,齊問道:「你少爺人在哪裡?」
丫鬟回到:「那婦人在門口鬧事,少爺也正在趕過去。」
趙雅拿著剪刀咔嚓咔嚓剪了幾下,把手中的布給剪碎了,惡狠狠道:「這裁布看來不用學了,還是學怎麼閹人要好,姐妹們,咱們出去閹了那個花心大蘿蔔!」
四女齊齊出動,來到大門口,然後傻眼了。不止是她們,周氏、陳守仁也都是傻眼了,陳初六、陳守仁也傻愣在了一邊。
那婦人面黃如蠟,發亂似棘,身上的衣服破爛無比,掛著老菜葉,散發著臭氣,像是剛從地里澆糞回來。婦人光著腳,腳奇黑無比,腳後頭跟著一個不到膝蓋高的孩子,乾瘦如柴,兩個眼睛往外凸,顯得奇大。
婦人暴躁地咆哮著,指著底下一眾同樣傻眼的下人,吐沫橫飛:「快去把俺男人叫出來,自從俺和他私會之後,還沒和他好好洞房,聽說他中了狀元,當了大官,想來那貨也大了許多!」
「額……不是……大娘,你從哪裡來的啊?」陳長水終於忍不住開口問道:「就你這樣的,別說是我家少爺了,就是城門口撿糞球的也看不上你呢!」
「呦,你原來是個人吶!怎麼有長得這麼黑的人吶?」婦人反倒是嚇了一跳:「什麼大娘啊,你該叫俺大奶奶!這家府上陳狀元,是俺男人,按是這家的官太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