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龔宗元的意思,楊家覆滅之後的餘波,把陳初六帶下來了,陳初六是楊家事件中被處理的一員。
但是天子寬仁,顧忌到陳初六是公主的夫婿,念及到陳初六以前的情誼,和陳初六在文壇中欺名盜世,所以趙禎專門等到陳小虎百日宴之後,再讓陳初六罷官。
這一切,都不過是天子寬仁!
陳初六看著龔宗元笑道:「龔兄啊,不是我說,你不去寫小說,真的是浪費了你這個腦洞!不過嘛,看龔兄這官服,當是才升官吧?既然公務繁忙,就不勞煩龔兄在這裡送一個無法東山再起的人了吧!」
龔宗元冷笑連連:「本官的事,還輪不到你來管。哼,陳初六,你可記得當初給我的羞辱,今日我要一併奉還!若不是你,我何以能右遷職事官?不過也好,本官終究是得人知遇!」
陳初六轉頭看向其餘那幾人,目光最後落在呂公著的身上:「難道你也是這麼想的?」
呂公著卻是搖搖頭道:「陳大人,我還有叫你一聲叔叔呢。那夜,你來求家父幫你,想必是沒辦法吧?呵呵,如今淒涼離京,小侄特來送點熱鬧,讓叔叔不至於落魄得像喪家之犬。」
那龔宗元揮揮手,身後竄出幾個下人,手中提著一些東西,笑道:「陳大人,你離京回鄉,本官特意備了一萬響的爆竹十串!讓你熱熱鬧鬧的,離開京城!」
說罷,龔宗元等人都是大笑了起來。陳初六正準備出言反諷時,身旁傳來一聲詢問:「哎,這位大人,可是資善堂陳翊善?」
陳初六黑著臉回過身,見是一青衫吏員,收住了罵人的話,點點頭道:「正是。」
那青衫吏員拱手笑道:「在下京畿轉運司吏員,奉家大人之命,請陳大人慢行一步,侯大人馬上便道!」
京畿轉運使侯大人!龔宗元意識到有一絲不對勁,額頭上滑落一滴冷汗。
他被罰俸之後,一直不得志。每天忙於雞毛蒜皮的小事,根本無暇掃聽消息,直到楊家覆滅,朝中很多官無緣無故消失了,他才以「勤勞」升了一級,到了都水監辦事。
河北轉運使和都水監是一個人,都是侯叔獻!
怎麼他也來了?
陳初六也好奇,這侯叔獻上次跟自己打賭之後,一直沒消息。百日宴也沒見來送個禮物,怎麼今日突然來了?難道說他查到了,黃河水清,和旱災沒關係的證據?
龔宗元和其餘幾位,都是踮著腳張望,沒再拿著他們那爆竹寒磣陳初六。按說等了不到兩分鐘,只見一頂轎子急匆匆落在陳初六面前,轎夫坐在地上喘息不已,裡頭邁步出來一人,正是侯叔獻!
侯叔獻走了過來,一把抱住陳初六的肩膀:「知應老弟,我找到了,我找到了,你說的不錯,是本官錯了!」
陳初六的肩膀,被侯叔獻抱得竟然有些疼,趕忙閃到一旁:「怎麼,候漕司真找出來那件事的關聯了?那就儘早預防吧……唉,我倒是希望是我錯了,侯大人是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