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初設樞密院,掌管軍事政令,武臣銓選則歸三班院和審官西院負責,所謂兵部,事權極小。
兵部設兵部尚書、侍郎各一員,職方、駕部、庫部和本部等四司郎中、員外郎各一員,主管武士校試武藝,及少數民族官封承襲,外加皇帝儀仗、鹵簿、武舉、義勇弓箭手等事。
說到軍隊,兵部更是管不著,手中只有民兵、弓手、廂軍、蕃兵、剩員,至於最主要的禁軍,兵部根本管不著。
皇帝直接掌握軍隊的建置、調動和指揮大權。「樞密院有調兵之權,卻不掌管軍隊;三衙掌管軍隊,卻無調兵之權;遇有戰事,由皇帝任命率臣領兵出征。」
陳初六在舍人院南房,收了許多兵部、戶部司的公文,平日裡也摸透了這兩個衙門的事務。這兵部管著民兵和弓手,平日還負責將軍械送至各大軍營。
但眼下,陳初六端著這兩份公務,卻不知道如何是好。從公文上看,無非是收到了軍械的回覆,同兵部的交差一同交上來,和以往一樣。
這異樣之處,就在於公文上的署名有些不同,還有就是軍營上標註的位置有所不同。平日裡陳初六一目十行,過目不忘的本事,令他從這公文里看出來這異樣,若是別人,說不定就寫個尋常的批語,報上去了。
陳初六端著公文,仔細一琢磨,又從書架上拿出來汴京周圍的地圖,這一看不得了。天波門兩名守將、一個監軍的名字換了,南河大營由遠至近調防。
調兵是樞密院的事情,換將是三衙管著的。但現在沒有戰士,突然換兵換將又調防,動作之大,實在令人心生警覺。
當然,樞密院和三衙的公文,陳初六是看不著了,只能從兵部的這幾份「快遞迴執單」中找尋一些蛛絲馬跡。想起魯宗道就在旁邊,陳初六步入魯宗道的值房。
可一進來,卻發現這裡面還等著好幾個人,魯宗道忙得不可開交,便又退了回來。揣著那兩份公文,越來越覺得不對勁,把門鎖上,徑直往太后那裡去了。
見到陳初六來,太后和趙禎放下了手中的事情,太后笑道:「你這小子,魯參政放你出來了?」
陳初六嘿嘿一笑道:「參見太后、陛下,魯老頭太忙了,沒空理我。」
趙禎高興地道:「也好,朕剛想要問知應幾個典故,來人啊,給知應搬把椅子來。」
陳初六剛坐下,太后咦了一聲問道:「魯參政忙,你怎麼這麼閒?初六,你是有事來的吧?」
「太后聖明!」陳初六從袖中拿出兵部的摺子:「太后,有件事情,臣看著糊塗。天波門換守將換監軍,南河大營突然調防,這太平盛世,這麼大動作,臣有些不安……若是太后的正常調換,那是臣猜忌了,若是太后、皇上沒有下旨,這件事情實在蹊蹺,就不得不防了。」
太后聞言臉色一變,接過那公文看了一眼,抬頭問道:「你是如何知道的?」
「臣自誇一句,有過目不忘之能,這公文只是,守將署名監軍署名都和往常不一樣,是近幾日的變化。還有這南河大營,據京城該有五十里地,而這公文上卻言運抵三十里地即到達了。」
「原來是這樣……」太后若有所思起來,趙禎把那公文接了過去,嘀咕道:「這公文,朕從未見過。想必只在政事堂,便批覆下去了。最近公務繁忙,若是不仔細察覺,正要有人為非作歹,的確不易察覺。」
「好個楊家,居然敢調動兵馬!」太后橫眉立目斥道,這暖烘烘的大殿,氣溫驟然冷了十幾度一般,足見其盛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