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聲當堂杖斃,就連陳初六也沒想到,堂外百姓如決堤的洪水般涌了進來。之前那些跪在一旁伸冤的,也都是朝楊賜衝去。很快,楊賜就淹沒在了人群的拳頭之中。
堂上衙役,退到一旁看著,剛下轎到底晏殊,愣在了當場。楊賜肯定是活不成了,可他死則死矣,剩下的人怎麼辦?堂堂國舅,被百姓亂棍打死。晏殊心裡不由得開罵:齷.齪小人,死也不讓人安生!
不多久,楊賜成了血肉模糊的一團。百姓們確認這楊賜死得不能再死之後,都拜倒在地上,高呼青天大老爺。陳初六愣了片刻,止住了大家的呼聲:「楊賜已死,余惡未除,諸位百姓,請給朝廷一些時間,除盡余惡。」
「青天大老爺!」百姓再拜,漸漸離開了衙門。晏殊沉著臉,看著這一切,待百姓走後,晏殊氣急敗壞走了過來:「知應,你要氣死我了,何不慢一步,慢一步就好了!」
「我怕辜負一片民心啊。」陳初六淡然道:「晏學士,我陳某有罪,不辯解,你綁縛我押入京城吧。」
「你……我也想好好懲罰懲罰你,可如今誰敢吶?誰敢動你,就是和應天府萬千百姓作對。」晏殊嘆了口氣:「也罷也罷,皇上讓本官清查應天府大旱不報之罪。」
陳初六知道這晏殊不是壞人,一邊解開自己的府尹官袍,一邊問道:「剛才的聖旨是什麼?」
「詔你協同辦理,清查大旱一事。」晏殊搖了搖頭:「算你運氣好,現在有罪也變成沒罪了。不過,你這巡學私自逃走,到這裡買官當,這一件事抹不過去。」
「嘿嘿,誰能證明我逃了?」陳初六脫下府尹的衣服,露出來了巡學的官袍,把臉上的鬍子什麼的都扯掉,笑道:「你看,我只是巡學而已,那買府尹之人是誰,我也不知道啊。」
晏殊無語,看著地上已經成了肉泥的楊賜:「這東西,也是活該。知應,他的罪證可已經查得?」
「鐵證如山!」陳初六回到:「不過,應天府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他這一死,就把往常那些贓官給遮掩過去了。我還查到一事,楊賜搜刮之錢財,有八成送往天武軍總指揮楊知信的手裡。」
晏殊臉色愈加難看起來:「你這是給本官捅了一個多大的婁子?天都要被你捅爛了!卻叫本官來補天……」
「楊家帳冊財產,都在這裡。晏學士才高八斗,學富五車,定是能理清楚裡面的事。」陳初六笑了笑:「哦,對了,這次買官的花費,我還得找人報銷,就不陪晏學士了。」
晏殊白了一眼,坐在亂鬨鬨的大堂上,看那衙役問道:「還不速速清理乾淨?再叫六房三班的領頭過來,我有話要問。」
這邊晏殊苦不堪言地幫陳初六擦屁股,而陳初六則歡脫地跑到了楊賜藏金銀珠寶的地方,將楊家大小倉庫,全部封了。買五天府尹,花了五千兩,買府倉司庫、課稅司這倆官,花了八千一百兩。
雖然陳初六隻給了定金,但報銷的時候誰知道呢?陳初六也看不上那些個銀錠馬蹄金,他只拿銀票地契。
包拯看著陳初六撈錢的模樣,不由得產生了三觀崩塌:「夫子,你懲處楊賜,本是為了百姓,可為何又自己深陷這些金銀俗物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