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陳大人若是肯寫下一封官文,在下帶著官文去進運糧食,再使寫小錢,仍然可保糧食安全抵京,只要路上風雨順當,依舊穩賺不賠。」解潮緩緩解釋道:「這法子賺錢不多,卻麻煩得很。能做這生意的嫌他賺錢太少,做不得這生意的只能幹望。」
「官文?這沒問題,我這就修書一封,讓沿途官吏為你放行。」
陳初六就要提筆來寫,解潮攔住了:「陳大人,恕在下直言,您雖然貴為京官,可外地的官吏不一定在意。那些胥吏,連朝廷的話也不一定聽呢。」
「這可如何是好?」陳初六問了一句,隨即自己明白了,問道:「你的意思是讓我拿永平公主的名號寫?」
「興許還不夠,最好是用八王爺的。」解潮笑道:「八王爺在百姓以及底層官吏中極為有威望,人稱八賢王。八王爺的名號一出,沿途官吏必不敢阻攔。」
「好,這件事情我去辦,你先起身去荊湖收買糧食,我寫好了書信官文,派人送去。」
解潮拱拱手:「陳大人的吩咐,在下必定辦妥了。只是,這災情不一定十分嚴重,咱們可能竹籃打水一場空。」
「一場空就一場空,最好是一場空,百姓不受大災。糧食嘛,反正沒有賣不出去的糧食。」陳初六看著解潮笑道:「你若是只擔心能不能給你賺個名分,那大可不必,今後機會多得是。」
解潮點點頭:「陳大人,那在下即刻動身了。」
高陽、劉沆、解潮,這三人已經出發,陳初六的心稍微放下了。他真心希望這次是自己的直覺錯了,可越是如此,便他內心之中的直覺便越濃烈。
過了一兩天,汴京城中都沒有一點異動。中書省,檢詳房內更是沒有一丁點關於災情的消息。上朝的時候,滿朝文武也都是十分安定。下面傳來的奏摺,都是某地出現祥瑞,何處驚現活麒麟之類的事情。
陳初六心裡笑笑,只怪自己太多疑了。應天府相去不過數百里,就算有災情出現,又怎麼會連京師都不知道?
回到家中,收到了高陽寄回來的信。信上說,這兩日沿運河南下,倒是見過一些乞丐,但數量不多,是那種哪朝哪代都有的,實屬正常。沿途走去,糧價也未出現大的波動。
總之,高陽一路走過去,所到之處,都沒有饑民災情,天下太平。這一日,放衙回到家裡,便有下人來稟報:「少爺,琉璃廠的人來了一趟,說是送來了貨,讓您驗收。」
「哦?這麼快,人呢?」
「在外面侍候,他硬是不走,說是一定要讓陳直講看了貨才肯離開。」
「哦,好好好,走,帶我過去。」陳初六來到倉庫,這琉璃還沒送入倉庫裡面,擺在外面露出一角,陽關被折射出來,在地面映出小小的七彩光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