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串連響的爆竹在汴河大街上響起,煙霧瀰漫,一群小孩興奮的從床上跳下來,高呼「點爆竹嘍,點爆竹嘍~」。
宋代的爆竹,也就是後世的鞭炮,開始漸漸普及了。有一響的,兩響的,連響的,二踢腳也是這個時候發明的。
但這爆竹還是稀罕物,不到過年的時候難以看見。就算是過年的時候,那也只有大戶人家才能有。簡單來說,在這個時代有一掛鞭子放,是足以令人羨慕的事情。
陳初六虎愣虎愣的,點了八串,花了足足三貫錢。不遠處,一個茶樓之上,林坤三年以來第一次起這麼早,他看著陳初六這邊冷笑:「放爆竹有什麼用,把他自己炸沒了也炸不出一百個人來。」
「林公子,那不是徒勞掙扎,作困獸之鬥嘛。咱們被理他,喝茶便是。」
「不喝不喝,喝什麼鳥茶,去把我的酒拿來,再叫上幾個美姬過來吹拉彈唱。」林坤從手頭拿出來了銀子,讓那小廝去了。
小廝眼角露出一副瞭然於胸的表情,就知道這林坤會給錢,好吧,撈完這一筆,我也算小富了。小廝來到樓下,轉身就跑了,找到自己藏錢的地方,溜之大吉。
他這幾年拍馬屁拍來的錢,也能起個小房子,買幾畝地好好過日子了。當舔狗有什麼不好的,舔到最後應有盡有。
而林坤,則是盯著陳初六那酒樓,看著陳初六把「客如雲」換下去,變成了「醉桃源」,然後……就沒有然後了。
按後世的鐘點來說,他從早上八點,等到了十點,愣是沒等來一個人。當下開心了,察覺到不對勁起來,罵道:「那個狗奴才呢?怎麼還不見回來!」
他意識到了不對勁,想要出去,林坤又不敢。今天就帶了一個狗腿子來,這個狗腿子都不見了,他要是孤零零出去,多沒面子。
其次,這二貨好歹也知道自己平時得罪過很多人,輕易不敢單獨行動,唯有等到別的人過來了。
過來個屁,他將要知道,真正等不來一個人的,是他自己。
別的紈絝,雖然不看新聞聯播,但好歹還刷刷UC頭條,昨天就有一條震驚體文章,「籍田令之子深夜造訪公卿家中,所為之事竟然是……」。
他們都是知道了,自己將要去面對的怎樣的存在,所以今天這些人絕不會來的。可這個林坤,醉生夢死,除了玩兒,他還知道什麼。不知者不畏,乾脆坐在這裡繼續盯著陳初六那邊看。
其實,這個時候想來也來不了人,,滿朝公卿都正在上課呢。
到了十一點鐘左右,大家下了朝,就開始直接來陳初六這裡了。陳初六在酒樓這裡,也做好了菜,用蒸屜熱著,烤鴨最後烤。
陳初六也親自上陣,掂了幾個菜,這幾個菜是專門給太子和幾位宰相吃的,其他人可沒機會吃。
差不多忙好了,陳初六坐在二樓歇息。幾女陪伴在這裡,她們還未過門,不方便出去拋頭露臉,待會兒會坐在房裡依次查看禮單。
嘖嘖,薅了一次滿朝公卿,再薅一次,想必天下也只有我陳初六敢做這種事了吧!
等了沒一盞茶功夫,一輛馬車,帶著一隊挑夫走了過來。
挑夫挑著箱子,箱子上繫著大紅綢緞,來到醉桃源門口,帖子一遞,陳長水笑著迎了進來,大喊道:「寶文閣侍制、左諫議大夫、權吏曹侍郎於洛銅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