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敢問何事?」
「說來此時有些棘手,我觀公子頗有些才華,又見公子有舉人功名,這才想起相求。」馬遠山回到:「此事若能解決,馬某任由公子差遣。」
「哦,你說吧,我聽著。」陳初六坐下,翹著二郎腿,吃著蠶豆,那馬山遠便緩緩說了起來:
「我從南海販賣珍珠回來,進過湖廣,一路過來,順江而下,想要去金陵先兜售一些,在從運河北去汴京。」
陳初六點點頭,示意馬山遠繼續說:「但未曾想,在路上遇見了強人擄掠,馬某隻身得免,但那些跟隨我多年的兄弟,卻被壓在山上。我剛下山,就見到了有一隊官兵上去,然後便看到官兵剿匪大獲成功,把我那些兄弟給押了下來,我的那些貨物,也都在他們手裡。」
「這……」陳初六感覺到有些蹊蹺,馬山遠便又道:「唉,小公子,我有個猜測,你不要說出去了。我猜那山上的土匪和山下的官兵勾結在了一起,所以土匪屢剿屢生。更有甚者,土匪將自己打劫來的東西,作為分成上貢給官兵。官兵則把我那些兄弟,當做俘虜押解為盜賊,也就是……」
「是什麼?」
「殺良冒功!」
「嘶……」陳初六得此事難矣,殺良冒功,得是多大膽子才能做得出來的事情?那麼大的膽子,又是靠著多大的勢力?
「這件事情,我能幫得你什麼?」陳初六問道。
「小公子不用做別的,只要把這件事情在你們讀書人裡面傳一傳,讓大家議論。」馬山遠道:「在下還缺一些銀兩,前去洪州找我一個親戚,再利用我那親戚找到官府……」
陳初六擺手攔住了:「先打住吧,你這麼去轉來轉去,黃花菜都涼了,還能救得了什麼人?若是你真想救人,倒不如直接在這裡擊鳴冤鼓。」
「這裡?這臨川縣不過是個縣,又不在出事的地方。」馬山遠搖搖頭道:「再說了,可我一介商販,地方官豈肯幫我?小公子,還是按我的來吧,去找我親戚,往上面塞點錢,讓他們把人放了,破財消災。」
「你有所不知,這臨川雖然是縣,可旁邊卻還要一個臨川軍。」陳初六緩緩道:「那臨川軍知軍,乃是知州級別的人,這四周的廂軍駐軍都是他管轄之內。若是你在臨川縣擊鼓,將此事捅出去,那臨川軍知軍定然警醒。一來是消息傳得快,你兄弟們不至於落為刀下鬼,二來是消息傳出去了,對你也有保護。」
「這……」
「如果我所料不錯,那人會出面協商,說是誤會。而你以民告官,恐怕要出一些錢擺平後面的事情。」陳初六笑道:「破財消災是一定的了,但省時省力,救人的把握也大一些。」
說完,陳初六緊盯著那人的眼睛。此人初來臨川,並不著急著趕路,好像對救人的事情並不感興趣。此時忽然說起,反而激起了陳初六的警惕。此事人命關天,陳初六還是會幫他,但重新開商隊就不會幫了。
這時,那馬山遠重重地嘆了口氣:「好,我自己其實也沒注意。小公子願意幫我,我不用去求爺爺告奶奶。小公子,我就按你的這個去做,亮點本事給你看看吧……」
「慢著,還有一個最關鍵的。」陳初六拿起筆墨紙硯:「文事要有武備,武事要有文備。我來給你寫個狀子,你拿去縣衙,必定事半功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