確實,陳初六對這次州試,並沒有什麼把握。聽說每年參考的人上千,錄取的人才幾十,這和千軍萬馬過獨木橋沒什麼區別。陳初六雖然有點本事,但世界上的能人異士也不少,絕不可輕看了別人,高估了自己。到時候打臉起來,誰疼誰知道。
「初六兄不用擔心,我第一次來的時候,也是茫茫然。就當是積累經驗了,不用太擔心。」施文重身上穿著文雅的衣服,顯得那麼腹有詩書氣自華,面對陳初六,好似一個兄長一般。但那自以為是的表情,鼻孔朝天鼻毛向外的面貌,讓陳初六覺得有些不爽。
陳初六還未說話,他旁邊的黑小子陳長水卻道:「初六哥,你才十一歲,不用擔心考得上考不上,要是考不少,明年再來就是了。」
眾人聞言,臉上紅了紅。都看向陳初六,感慨他的年紀小。陳初六也不好意思啊,他不是十一歲,他的心理年齡算起來也有二十七八,那是老怪物,和在場的人比起來,他年紀最大,到如今一事無成呢。摸摸鼻子,看著施文重道:「不知施兄有把握沒有?」
「噫!不過是囊中取物耳!」施文重笑道。這一下,把陳初六身上的注意力轉移到了他身上,陳初六鬆了口氣。施文重不理會眾人的目光,自顧自的負手而立,四十五度角仰望天空,把鼻毛露得更加出色。
陳初六覺得還要趕路,可不能在半路上就吐了,便和陳長水靠在樹下,閉目養神起來。
一路之上,也遇到了不少別的地方的考生。歇息之時,便是商業互捧的開始。
「哎呀,年兄啊,你這次定是鯉魚躍龍門啊。」
「慚愧慚愧,不如年兄你鵬程萬里……」
只一句,功名醉人。
陳初六陳長水在一邊,算是清流,只要到了有吃的地方,便四處去吃去了。
寧做吃貨,也絕不諂媚!這是陳初六的原則。
「咦?老婆婆啊,我咋看你像三十幾歲人啊,你要不說,我不知道你六十四了啊。原來年紀這麼大了,難怪這餅子烙得好吃……」
「哎呦,好久沒聽過這話了。別人都說,我年紀顯老呢。」
「那都是別人瞎說!」陳初六笑道:「您那個臉蛋,打點粉就能勾了大小伙子的魂!」
「哈哈哈哈……」烙餅得老婆婆笑得那叫一個歡喜,再給陳初六夾餡兒的時候,舀了好幾勺糖和碎肉。
原則算個屁……
但跟在隊伍裡面,這麼兩個出淤泥而不染的人,自然而然便引起別人注意了。有別的縣的考試,偷偷打聽陳初六,可臨川縣的這些考生,都是臉上掛不住。為何,他們都是十七八歲來考試,唯獨陳初六是十一歲,他們要是說陳初六正常,豈不是說自己沒用?
便都知道,那個小孩就是靠著家裡有個當小官的,死皮賴活的要跟過來漲漲世面。不用在意,就是一個湊數的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