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兄,算了吧,再過一個時辰就到了。」陳初六勸道,可曾彥儒此時已經拿出來了錢,擺擺手道:「不行,我想吃的,就得吃到。那船家,你且將此碗粥給我,我給你四十個銅板!」
「這……呵呵呵……」船夫笑了一聲道:「我這都是不值錢的玩意兒,哪裡抵得了四十文,唉,罷了,既然公子要吃,那便吃吧。這一壺夠你們三人的,我再煮一點便是。」
可他這一笑,陳初六腦海中猛然浮現出來了一個身影,不對勁,這個人好像是族長家裡捲款逃走的那個惡奴!他應該認識我啊,那這碗粥,嘖!有詐!
那船夫遞過來了三碗粥,陳初六攔住道:「不對勁,曾兄別喝!」
話音剛落,曾彥儒已經喝完了,歐陽修也差點就喝了,陳初六急道:「你這惡奴,躲在此處,以為能躲得了王法!?」
此時,曾彥儒扶著腦袋,連叫不好:「這粥里下了蒙汗藥!」
說完,他便倒在了船上,陳初六和歐陽修一驚,連忙將自己手中的碗扔出去。那船夫左右一閃,便已經躲過去了,陳初六拿出防身的彈弓,嗖嗖就是幾下,但也被躲過去了。
船有兩頭,歐陽修和陳初六皆是躲在了另外一頭,手裡拿著東西,慌張不已。那船夫扯掉了面罩,冷笑道:「本想讓你們做夢中鬼,你們非得明白亡,好好好,便要動動我的刀子了。」
他抽出來一把寒光四射的朴刀,臉色猙獰著走了過來,陳初六急道:「你這惡奴欺主,已經是大罪,還敢落下殺人的孽不可?」
「哼,陳初六,一切都是你,要不是你,我能變成這惡奴?」那人惡狠狠道:「你倒好,成了官戶,還入了縣學,我這一日為惡奴,終身為惡奴,人命算什麼,你以為這艘船,是我買來的?」
此乃亡命之徒!
無論多狠的人,在犯第一條人命之前都是緊張的,但凡手裡有了一條人命,再殺人,那就不再緊張了。殺一人是死罪,殺一萬人也是那個罪,就無所謂了。
陳初六咕嘟一聲,看了看流動但冰寒入骨的江水,咬咬牙道:「歐陽兄,咱們鬥不過,你可敢和我一起跳下去?」
「曾兄怎麼辦?」
「現在管不了了,來,咱們跳下去興許還能有救!」
「哼哼,逃,逃不了的!」惡奴箭步一衝便舉刀劈來,可在這時,不知從哪裡跳過來了一人,喝到:「大膽毛賊,休傷我恩公!」
此人是誰?正是當日在街上賣刀的楊開!當初陳初六給了他些許盤纏,讓他活命下來,還保住了祖傳的那把吹毛斷的寶刀。他借著這盤纏,和一身勇武,便營起了緝捕盜賊的事情來。昨日他在縣衙領了活兒,說是在這津口,有一渡船之人無辜消失。家人報案,縣衙派他來這邊查探。
遍尋之後,他盯上了惡奴的船。這裡的船大多數都差不多,他是新人,比較能引起別人注意。此外,他又看到陳初六上了他的船,便尋一小舸跟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