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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明拓拉過她的手環住自己的腰:「摟好。」

黎月乖乖照做。

再回答她的,僅有響徹地下室的引擎轟鳴聲。

日影婆娑,機車飛快駛離會所,沒入川流不息的主路,漸行漸遠。

*

臨近傍晚,聽春內陸陸續續來了客人。

沈自遠從倉庫提著剛補貨的新酒,路過長年空置的休息室時,發現門鎖錯位,好奇走過去看看。

手臂還未抵上門板,被人一把攔下。

「阿拓?」沈自遠驚訝道,「你怎麼來了?不是說最近學校很忙嗎?」

「臨時有點事,借用下房間。」陸明拓站到門前,不動聲色帶上背後的門,「不用告訴卓哥。」

「哦哦。」沈自遠點點頭沒當回事兒,剛想走餘光撇年陸明拓手上提著的醫藥箱,細看發現他臉頰處細淺的劃傷,詫異地問,「你受傷了啊,又跟人打架了?」

「騎車不小心擦傷,簡單處理下。」陸明拓隨口胡謅了個理由。

沈自遠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語重心長地說:「我就說你那大老婆遲早有天會讓你栽跟頭,你看吧。」

「……是是是。」陸明拓第一次覺得沈自遠刨根問底的性格有點囉嗦。

「大老婆重要還是命重要啊,以後可得悠著點。我和你說啊——」

陸明拓:「……」

「別給我擺冷臉啊,我不說你行了吧。你快去處理,我忙去咯,有事兒叫我啊。」沈自遠提著酒胳膊泛酸,又看了眼手腳四肢都完好無損的陸明拓,放心地溜了。

待人消失在轉角,陸明拓又等了半分鐘才轉身敲響房門。

沒一會兒房門被人從內側打開,探出一顆小心翼翼的腦袋。

黎月謹慎地張望了,做賊心虛地問他:「人走了?」

她今天做的事絕對不能有讓卓叔知道的可能性,不然卓叔百分百會去通風報信。

「走了。」陸明拓站在原地,「你收拾好了?」

黎月點點頭拉開門,朝他招招手:「你快進來吧。」

陸明拓愣了一秒,邁步進去隨手合實門縫。

封裝物品的大紙箱堆滿各個角落,久不住人的房間飄散著陳味。

黎月換下了被酒打濕的針織外套和長裙,穿著與她身材不匹配的大碼黑T和短褲,肩頭墊著毛巾,剛剛清洗過的長髮卷著潮濕的水汽隨意散落。

陸明拓暗暗偏過頭,避開視線對她說:「衣服送去隔壁乾洗了,半小時後我去拿,換完再送你回家。」

「嗯嗯好,謝謝你啊陸明拓。」黎月望著他一身暈著酒漬褶皺的白襯衫和西褲,提醒道,「你要不要也去換身衣服?」

窺了眼仍氤氳霧氣的衛生間,陸明拓忍下衣衫下黏膩的不適感,尷尬地輕咳一聲。

「我又沒做虧心事,家裡也沒人會刨根問底,沒必要遮遮掩掩。」他邊埋汰邊在紙箱放下藥箱,示意她過去。

「。」黎月被他懟了一句也不惱,聽話地坐到沙發上。

陸明拓取出碘伏、棉簽和抗菌藥膏,簡短地命令:「低頭。」

「哦。」黎月將頭髮一把攬到一側,露出後脖頸邊緣略微隆起的線性劃痕。

他撥開幾縷髮絲,用棉簽蘸了點碘伏,先覆上她邊緣的傷口。

「嘶……」黎月被他整個籠在身前,突至的疼痛令她躲閃瑟縮,額頭輕輕撞上他的小臂。

她仰頭對上某人依舊有點冷淡的表情,雙眉輕蹙:「有點疼。」

「忍一忍,別動。」他嘴上冷颼颼的,動作卻比剛才放得更輕,「不讓你干你偏要干,現在知道疼了?」

見他如鐵的表情難得有點鬆動,黎月小聲地嘀咕:「你不是也同意了嗎……」

「我同意不是讓你亂來,我就不該答應你想出來的荒唐計劃。」陸明拓啞然失笑,垂著頭仔仔細細為她消息,「你膽子是不是也太大了?知道他要帶你去什麼地方嗎,就敢二話不說同意去。」

他們原計劃的場地只限定在咖啡廳內,當察覺到詹呈字裡行間的防備時,她意識到對方可能看穿了自己的目的,於是她決定將計就計。

回憶起下午發生的事,說不後怕肯定是騙人的,但是……

「不是有你在嘛,知道你跟著我才敢上他的車。」黎月擺弄著耷拉著的衣擺,不敢抬頭,但眼眸亮亮的,「在電梯廳看見穿著制服的你,我就知道會沒事。」

塗好藥膏,陸明拓將棉簽和藥膏隨手放到一側,坐到紙箱上和她面對面,語氣一沉。

「你就沒想過我要是沒跟上,我要是進不了會所你會怎麼樣嗎?」

「你是不是覺得每次只要給我戴個高帽,我就什麼都不計較了?」

「……」黎月一噎,明白今天確實是自己衝動沒顧及失敗的後果。

自知理虧,無力辯駁。

「對不起……」

「我不是為了聽你的道歉。」看到她一臉歉疚的模樣,陸明拓心底沒有絲毫的舒暢。

「我知道。」

兩人沉默不語,氣氛僵硬且微妙。

黎月與他四目相對,悄無聲息摸過沙發上的手心大小的東西,迅速捧上他的頭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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