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著整整兩節課大家似有若無卻並不怎麼收斂的關注，黎月還是有些不自在的。
起身將抽屜里塞了半截進去的書包又抽了出來，拿出非必要的課本後，起身走到身後一排的儲物櫃前。
依著儲物櫃左上角的數字，黎月大致掃了一圈。
已被使用的儲物格的鎖都被拔了出去，最後這幾個大約無人使用，要么半開，要麼掛著鑰匙。
黎月伸手拉開屬於自己座位的儲物格。
鑰匙之間清脆的碰撞聲伴著未知物錯位的滑落聲在教室內驟然響起。
縫隙之間五顏六色的紙質信封蜂擁而出，噼里啪啦地往地上砸。
還留在教室里的幾人聽見響動，不由看了過來。
「誒，你瞧。」
「嘖，又這麼多，也沒人清理一下。」
「那都是給陸明拓的，誰敢扔？」
「他自己看都不看，估計扔了也發現不了。」
「那你去扔唄。」
「我不。」
......
黎月敏銳地聽到了他們的對話，知道不小心開了別人的柜子，連忙蹲下身，小聲地自言自語念了一句：「抱歉。」
然後將散落在地上的信封一一撿了起來，囫圇給塞了回去。
瞧見隔壁的櫃門敞開，裡面鋪著細塵，便撣了撣把自己的書放了進去。
看見黎月的身影消失在後門，同學間的議論話題沒幾秒又往其他方向偏了過去。
*
下午第二節 課是體育課，剛一下課就有不少人結隊往操場上走。
臨近上課，體委好心留在教室門口喊人趕緊去操場上集合。
十一月中旬，學期已過了大半，為了不影響其他主課老師期末占課的機會，體育老師早早便開始組織體育考試的事情。
伴著上課鈴的清脆響聲，班裡的人都按照老師的排布站好了隊。
體育老師將立定跳遠的墊子鋪在地上，吹了下口哨，大聲說道：「這節課咱們考立定跳遠，男生先考，我報一個來考一個，考完的就可以自由活動去了。但是別就給我找陰涼地坐著啊，給我活動起來聽到沒有！」
「聽到了！」
「好的！」
此起彼伏的回應聲搞得體育老師也不免笑了笑。
「都給我打起精神來，再過兩周你們想上我的課也沒得上了啊！」
「不是吧阿sir......」
「老師，你得去爭取爭取啊！」
「我們捨不得你啊......」
......
體育老師笑看著眼前一幫見風使舵的小崽子，玩笑呵斥了一句，就開始組織立定跳遠考試。
沒想到第一天上課就要考試的黎月聽完好半晌才反應過來。
好在她是轉校生，學號排在所有人的最後。
眾人四散開來後，她定了定緊張的心，默默找了個角落開始做著熱身運動。
隨著一個一個分數的報出，男生們先一步考完散場。
「呃呃呃，差一點就滿分了！可惡！」
「剛剛腳滑了一下，不然肯定不只這點距離。」
「牛逼啊拓哥，兩米八！」
「喂！阿拓，來我們班打球不！」
黎月原本專注地盯著那塊綠色的墊子，心裡估摸著自己能跳出的距離，絲毫沒在意周邊好幾個班級熙熙攘攘的聲音。
直到距離自己不遠處幾個女生驚呼提醒，她才茫然轉頭。
旋轉飛來的籃球劃開眾人的尖叫，逼近咫尺。
「啪——」
悶重的拍擊聲響起，恰好在旁的陸明拓站在她的身後，隨手將球按了回去。
噠噠噠幾聲，籃球又原路彈回了主人手中。
「阿拓，來打球啊！」
陸明拓垂眸看了眼已經距離他一步開外，淡定到不行的少女，懷疑自己是不是做了多餘的事。
抬頭勾著唇對著籃球場上的人不輕不重地念叨：「你這球帶GPS呢，認準了我們班的轉校生砸呢？嗯？」
球場上的人像是剛意識到自己的錯誤，立馬陪笑道歉：「對不起對不起啊姑娘，真不是故意的！」
見陸明拓和姑娘都沒反應，男生又補道：「阿拓，拓哥！我下次不敢隨便砸了行不！你別這麼看著我啊。姑娘姑娘對不住真對不住。」
實際上，黎月自己能躲開那球，在聽見尖叫聲的當下身體已經本能地做出反應，往旁邊乾脆地移了一步。
見人家已經誠心道歉了，所以也沒有過多的想法，於是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