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起被戳中了痛處,彆扭著說:「你怎麼不看。」
江幸目視前方,不敢有一絲波動:「我怎麼看?我一看人以為我心軟了,決定給他個機會怎麼辦?」
秦起嗤笑一聲:「你倆剛才站那麼近,我還以為你就是想給他機會。」
江幸有點煩了:「你特麼看不看?」
秦起不情不願地扭頭快速看了眼:「走了。」
「你確定你看清了?」
江幸就沒見過這麼敷衍的人,轉頭看一眼再收回視線,這個動作是在半秒內可以完成的嗎?能看到什麼東西?
秦起又回頭看了眼,這次看清了,確實沒走,在地上蹲著,估計還在抹眼淚?
「沒走。」秦起彆扭道,「好像在哭。」
「可怕。」江幸抬手把羽絨服帽子拉起來戴上,「物理隔絕一下。」
秦起不是很理解:「哪裡可怕?」
「哪裡不可怕?」江幸從帽子邊緣瞅他,「被喜歡本身就是一件可怕的事情。」
秦起更不理解了。
「你見過長久的愛嗎?」江幸說,「不管多麼喜歡,結局呢?不都是那樣。」
「好一點的,互不打擾,萬一不好,提起對方跟仇人似的,我不想走了一圈之後才發現,還不如停留在原地。」
「你喜歡他?」秦起說。
江幸情緒剛上來,被秦起沒什麼起伏的嗓音沖的七零八落。
「什麼玩意兒我就喜歡他了?」
「哦,你不喜歡就好,」秦起說,「我以為你一邊說我們是情侶,一邊又放不下周圍的鶯鶯燕燕。」
江幸磨了磨牙:「秦起!你等我手好了的。」
「我說的有問題?」秦起不是很服氣,「還沒開始你就想到了以後,你代入感還挺強。」
「我……我懶得跟你廢話,」江幸說,「對牛彈琴。」
秦起哼了聲,沒再說話。
他自然明白江幸的意思,只是他持有不同的觀點,一段關係的結束重點不在開不開始,而是持之以恆的熱情。
不過又不對勁了,江幸既然如此談愛色變,又怎麼會這麼輕易選擇跟他在一起?
還是在明確知道他那段時間記憶有問題的情況下。
秦起又覺得江幸在誆他。
但是戒指怎麼解釋。
他看過支付帳單,確實是他付的款,應該不存在江幸主動的可能。
難道江幸只喜歡失憶期間的他?
*
「我建議你去心理科看一看。」
醫生結合秦起近一個月來的所有的病歷報告,最後給出了令人意外的建議。
江幸走到醫院門口才接受物理層面已經無法治癒秦起的事實,他分外懊悔地用中指指著秦起:「我就說你心理有問題!當初精神科都去了,怎麼就沒再去心理科看看。」
精神科?
秦起眉尾一突一突地跳,江幸到底在他失憶期間帶他還幹過什麼?
「我有認識的心理醫生,」秦起打斷江幸的抱怨,很是自信地說,「我會給你一份心理健康的診斷報告。」
江幸皮笑肉不笑地看著他:「你最好是!」
兩人原路返回,秦起去江幸新租的房子看卡梅利亞。
哦,不對,在江幸的獨斷專裁下,卡梅利亞改名叫寶貝了。
秦起當著江幸的面不太好意思叫寶貝,就只吹了聲口哨。
江幸租的這套房子原本該是兩個人一起住的,如今只有江幸一人,次臥便空了出來。
這一空便空給了寶貝。
次臥門沒關,寶貝從次臥里遛彎似的走出來的瞬間,秦起決定收回此前對江幸的不滿。
這麼看來,寶貝在江幸這裡的活動範圍比在家時大多了。
秦舒遠不喜歡一切活物,只要她在家,寶貝一定得在鳥籠里,並且不能離開秦起臥室。
那會兒秦起為了每天能看到寶貝都會回家,同樣的,秦舒遠也會回家,每天兩人像是完成任務一般交流,他媽始終在演繹一個關心孩子的母親,而他也一樣,偽裝成懂事可靠的模樣……
「你上次回家沒把你的公路車偷出來?」江幸靠在主臥門邊看著客廳一人一鳥,突然問。
「你知道我回家?」
「嗯,猜的,」江幸說,「你喝醉那天吧,我還沒見你那樣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