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說:「師兄等我回來幫你帶好吃的。」
謝遲雲彎著眉眼笑了一下,叫住了轉頭就要離開的葉懷昭:「師妹稍等片刻。」
他在少女疑惑的目光中走過去,從自己的乾坤袋中摸出來錢袋放到她的手中。
「過幾日問道大會便開始了,練功與否沒什麼區別,師妹這幾日好好玩,若是錢不夠再找我要。」
雖然之前為了鍛造上品仙器花了一大筆錢,但來無相宮前葉懷昭可是軟磨硬泡地從親爹手中要了一大筆零花錢,現在的確算不上缺錢。
不過,誰會嫌自己賺錢多呢?
而且還是謝遲雲親手給她的。
葉懷昭本來沒想讓自己看起來那麼好哄的。
但她壓了壓唇角——沒壓住——乾脆眯眼對自己師兄笑了一下,真誠說道:「師兄你真好。」
謝遲雲摸了摸她柔軟的發頂,看到穿著一身漂亮衣裙、戴著金簪玉佩的少女蹦蹦跳跳地走了。
直到她的身影消失在院中的拐角,他眼中不自覺的笑意才漸漸落下。
他伸手,隔著衣衫碰了一下自己的心口。
已經過了數日,但心口處的傷口在觸碰時依舊在隱隱作痛,即便像是謝遲雲這樣極能忍痛的人都不自覺地抽了一下眉角。
還是要儘快解決。
謝遲雲在心中想,若是拖得再久些,師妹膩煩了該如何?
–
葉懷昭穿梭在平清城中各種商鋪地攤中,一路上都興致勃勃。
她先去了一趟書鋪,挑挑揀揀地給睡午覺沒離開無相宮的桑春買了好幾本新出的話本。
又去隔壁的衣料鋪子看了看,給自己和謝遲雲以及好友們挑了幾件成衣。
最後又去買了幾個糖人邊走邊吃,明眼人都瞧出來她此時的心情不錯。
被她強行來拉湊數的寧綏低頭瞥了她幾眼,懶洋洋說:「葉大小姐心情這麼好?」
葉懷昭說:「當然。」
寧綏以為她是因為莊丹雪的事情心情好,卻不想聽到葉懷昭問道:「你有師兄嗎?」
面容俊美風流的男人輕挑眉:「沒有。我師尊可就我這一個徒弟。」
於是葉懷昭遺憾說:「那太可惜啦。」
她笑眯眯說:「沒有師兄能給你花錢。」
「……」寧綏皮笑肉不笑,「有師尊能給我花錢就行了。」
葉懷昭嗤笑一聲,本來要再和他拌幾句嘴,餘光忽地瞥見一道極熟悉的身影。
她定睛看去,眼中忽地閃過幾絲趣味,抬腳就要走過去。
隔著挨挨擠擠的人群,那人像是心有所覺般回頭,恰好與葉懷昭對視。
而後,他拔腿就跑!
幾瞬過後。
「大小姐我錯了!」一個面容清秀的少年蹲在地上可憐巴巴說。
葉懷昭哼了一聲:「你跑什麼跑?是不是又幹了什麼壞事所以看見我就心虛。」
「我哪敢啊大小姐!」周鶴亭哭喪著臉,「我怎麼可能再做那種勾當?」
「——什麼勾當?」慢了一步走來的寧綏隨口問道。
他瞥了一眼臉色微妙變化的周鶴亭,又去看面色不善的葉懷昭,丹鳳眼微眯:「你們認識?」
「寧師兄。」周鶴亭叫了他一聲,結結巴巴說,「我、我就就是之前在丹河秘境時和葉仙君結識的。」
說著,他偷偷給葉懷昭瘋狂眨眼睛使眼色。
但是葉懷昭看都沒看他。
……完蛋了。
周鶴亭絕望地閉上眼睛,卻聽葉懷昭若無其事道:「這不是你之前總是和我抱怨說『愚笨得不可救藥』的師弟嗎?」
……周鶴亭一時不知該慶幸葉懷昭沒把他供出來,還是應該悲哀他在寧綏師兄眼中竟然愚笨得不可救藥。
他被深深打擊到了,懷疑人生之時旁邊兩人的對話還在繼續。
葉懷昭問:「你知道你們無相宮附近最近有什麼妖魔襲擊村莊的事情嗎?」
她的話題跳躍太過於迅速,寧綏頓了片刻才目光莫名地瞧了她一眼:「怎麼,你們長風門的勢力都準備擴展到北境了?」
他半開玩笑說:「我師尊可是等著上位掌門呢,你可別打我們無相宮的主意。」
他的師尊是無相宮的無妄仙尊,乃是無相宮近幾年來修為最高深、最有能力接下掌門之位的人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