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可能呢?這樣的身份、年齡差距,斯賓塞家族還沒落了,給陛下做個情人就差不多了,陛下竟然要給他正宮的名分,可以想像突破了多少阻礙。
但陛下就是這麼做了,不顧一切紛紛擾擾的聲音,握著伴侶的手在城堡的陽台上,對著媒體宣布了他們的婚訊,安排了一場媒體見面會,來者不拒地回答所有問題。
「請問您和以諾先生發生感情的節點是怎麼樣的呢?」危險的問題,所有人都知道以諾參軍前曾經在皇宮生活了兩年,是否引誘了年幼的赫柏,使她對他念念不忘,直到成年。
陛下回答:「童年的記憶,對我而言已經很模糊了,是在我十五歲那年,看到一張以諾先生的新聞圖片,他坐在戰機里,眸光堅毅,握緊方向盤,那種omega的溫柔和駕駛員的力量感同時匯聚在他身上,非常好看,從那時候起,我一直關注著以諾先生的一切,明知他是塞克姑姑的遺孀,依然忍不住靠近。」
這是必須要過的一關,讓他們的感情再也沒有任何被質疑和指責的空間,以諾一直握著赫柏的手,感覺到手心裡漸漸滲出冷膩的汗,赫柏為了這次記者會做了很充分的準備,也很緊張。
他在很多攝像機前環住赫柏的身體,輕拍她的背,赫柏笑了笑,反手握住他的下巴親吻,親過之後她的氣息平穩下來,安定沉穩地面對各路記者。
這組官宣時的接吻照在很多年後一直廣泛流傳,極為經典,照片中雖然陛下非常具有侵略性,但以諾先生完全承受而且享受其中,在她湊過來前已經張開唇舌,容納她的侵略,激烈的親吻後,陛下皺起的眉心漸漸展平,像只被順毛的貓。
無數人藉此解讀他們真正的相處模式,陛下是絕對的上位者,卻一直被以諾先生安撫,陛下所有的鬱卒和煩躁,在他柔柔的微笑中無形化解,這種微末纖毫的感情拉扯,有很大的解讀空間。
至於那次媒體會上,以諾先生的回答,也很誠實,在受傷後和陛下日復一日的相處中漸漸敞開心扉,因為身份差距一直逃避,最後在陛下的鼓勵下,決定誠實面對自己的心。
很多人覺得不妥,但以諾先生早就不是親王了,只是一個曾經訂過婚的單身男人,和誰結婚不是法律規定的人生自由呢,他和陛下的感情鋪墊了那麼久,這個時候再來反對,真的很像那種活在舊世紀的老古董了。
陛下提前一年給以諾先生廢除了親王的頭銜,解除他和塞克公主的所有名分糾葛,而以諾先生,揭露了自己家族的罪行,給陛下的執政之路蕩平阻礙,他們本來就是雙向奔赴呀。
所以在一片暖融融的祝福當中,在夏天的尾巴里,婚禮如期舉行。
完全跳過訂婚等貴族的繁文縟節,直接結婚,但是婚禮一點也不含糊,由以諾先生負責操辦,在短短一個月之內,布置了帝國有史以來最隆重、最矚目的婚禮。
所有婚禮上用到的器皿,包括主宴會廳上那盞巨大的琉璃燈,都是皇室珍藏的古董,窗簾和桌布則從以刺繡工藝聞名的雅文帝國空運來到,而陛下和以諾先生當天更換的幾身禮服,由多位國際知名設計師聯袂打造,本身就是完美的工藝品,穿在兩位妙人身上,精美絕倫。
主宴會廳掛著兩人的巨幅油畫,陛下在椅子上正襟危坐,下巴微壓低,嘴角抿著嚴肅的微笑,以諾先生在她身後,站姿神情放鬆,雙手按在椅背上,同時也用保護的姿勢環抱著她單薄的身體。
「很神奇的一件事,不是嗎?他們竟然能修成正果。」來賓們觀摩那副巨型肖像畫,梅根握著酒杯低聲對維托克說,「你不是說,以諾先生把陛下氣跑了嗎?他只會奉獻不會愛人,他搞垮了斯賓塞家族,可能會找一個沒有人知道的地方默默死去。」
親愛的,那是很多個月以前的版本了,維托克微笑搖頭,陛下也不是以諾氣跑吧,小皇帝生氣的點在於,用盡各種手段,各種方式,發現以諾先生還沒有完完全全的屈服,她絕對無法面對自己的失敗。
後來陛下想到了新的辦法,秘密回國請他進行手術,在她的心臟里加裝了一個儀器,那個儀器,足以讓以諾先生放下所有顧慮,從身到心地屈服,像星星拱衛月亮那樣永生永世環繞在她身邊。
她本質上還是把以諾先生當成一件「需要完成的工作」呢。
或許也有愛摻雜其中,但是他可以很負責任地說,占大頭的絕對是她的占有欲和控制欲,這個世界上有這麼一個既讓她崇拜,又能讓她施展控制欲的對象,那位還能把她照顧得很好,怎麼不算是天生一對呢。
「他們之間的事,沒人能說得清楚,我們只知道他們就是最合適的一對,永遠不會分開,那就夠了。」
維托克摟著梅根的肩膀離開肖像畫前,融入人群,和認識的人寒暄。
艾琳握著電話匆匆忙忙穿行而過,對打擾到的賓客說抱歉,見到維托克抓住他的手臂問:「見到陛下了麼?」
維托克說沒見過,艾琳吸氣點頭,「已經到了陛下更換禮服的時間,她卻不在休息室里,我們都在找她,如今你見到她的話請聯繫我。」
維托克目光遠眺,若有所指地抬抬下巴,指向宴會廳的角落,身著白色西服的以諾先生,正握著一杯雞尾酒和面前的女alpha說話。
女alpha,是離開萊茵帝國多年的莉莉絲小姐,以諾先生的中學同學,傳聞中兩人曾經有一段舊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