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知道我是公主殿下,但是在辯論場上,還是寸土不讓步步緊逼,辯論賽一結束,她就哭了,說她家裡有年邁的奶奶,她是領著補助金的窮學生,請求我不要對付她。」
後來兩人經常一起打辯論,堪稱最佳拍檔,赫柏登基後,邀請艾琳進入內閣。
「她一直都是兇巴巴的,有時候我想鬆懈偷懶,她就會被氣哭,在我耳邊一直說,你一定做皇帝,你必須做皇帝,你這一生全部的使命就是做一個好皇帝,」赫柏在以諾凝眸時伺機抓起酒杯,迅速喝盡最後一點殘酒,臉色酡紅吐氣如蘭,「我好幾次煩的想殺了她,廢掉她的職位,讓她永遠不要出現在我面前,但是她把我念醒了,我又覺得我還能再工作一會兒,工作的時候,必須要有她在身邊才行,就把廢掉她的念頭給忘了。」
以諾手裡多了一隻空酒杯,眼前是女孩趴在桌上,斜著眼睛看他的挑釁的微笑,他也低下去,和她手肘相抵趴在一起,看著對方同樣水潤的半合的眼睛。
想親,從對方眼裡確認這個信息,然後慢慢靠近,呼吸纏繞——
「哦,親愛的陛下!」一道聲音把他們驚醒。
舉著酒杯來到他們面前的是維托克,臉上含著揶揄的笑,和他牽手的女人是,帝國最年輕的女性beta大法官梅根,為以諾打了平反官司而聲名鵲起。
赫柏還在意亂情迷,握著以諾的衣領一定要完成這個吻,以諾比較理智地抱緊她站好,向維托克和梅根問好。
「當初我受傷,被誣陷通敵,全靠你幫忙打官司,謝
謝你,梅根,抱歉一直沒有機會親自道謝。」
梅根笑著睨了眼明顯醉酒、在以諾懷裡不安分扭動身體的皇帝陛下,開開心心地解釋,「您還不知道吧,兩年前您的官司的所有材料,都是陛下給我的,我非常感謝陛下選擇了我,給我這個機會,去打您的官司。」
「還有啊,從您受傷開始,陛下就一直催我回國給您做手術,為此我不得不暫時擱置了我的博士論文,」維托克壓低聲音,略偏過頭似乎這樣赫柏就聽不見,「一直擔心,赫柏擔心成那個樣子,一旦您的情況不好,我的小命也會不保,每次為您做診斷都出一身冷汗呢,萬幸結果是好的。」
赫柏聽到自己的名字,離開以諾的懷抱,「維托克,你又對以諾說我的壞話了?」
「從未說過,我要感謝陛下,如果不是您急召我回國幫以諾先生做手術,我沒辦法遇到我的此生摯愛,是吧梅根?」維托克低頭親吻梅根的手背,梅根有點害羞地點頭承認,「多謝陛下。」
可能是難得的醉酒讓腦子突然短路,赫柏把這秀恩愛的舉動理解為挑釁,有什麼好秀的,她也有人親啊,回身勾住以諾的脖子直接親向他的唇。
「噢噢噢~」周圍一片驚訝。
以諾雖然臉色漲紅卻沒躲避,捧著赫柏的臉,開啟雙唇讓她長驅直入,只是臉頰越來越燙,呼吸也越來越燙,在眾人的圍觀里整個人都要冒煙了。
這真的是從前的以諾親王嗎?梅根和維托克對視一眼。
這個配合著陛下的瘋勁兒,當眾熱吻,渾身上下洋溢著對陛下充沛愛意的人,真的是當年「最溫順的外表下潛藏著最難馴服的野性」、第一個操縱戰機翱翔天際的omega,是後來斯文矜持,端坐在被告席上,冷靜接受眾人指控的以諾親王嗎?
維托克則多少明白內情,陛下為了讓以諾先生屈服,使用過多少陰暗的手段,後來學會愛的狩獵者,又是怎樣跌跌撞撞來到他門前,請他配製釋放獵物的解藥……但是無論從與赫柏的私交還是職業素養,或是為了自己的前程考慮,他都不會把陛下做的事情告訴任何人,包括,此生摯愛梅根。
「誰知道呢,讓我們恭喜陛下心愿達成,和以諾先生一對璧人,長長久久吧。」維托克握緊梅根的手,笑著說。
吻了很久赫柏才放開,不停地笑也不停親吻,把開心寫在臉上,話很多很密,時而散漫地笑,閉著眼笑。
以諾掌著她的脊骨,讓她無論再怎麼搖擺恣意,也始終有個支點,等情緒回落,很方便地湊近親他的臉。
在角落的高腳桌邊,交換了無數個氣泡酒味道的吻。
原來和她毫無顧忌地親近,是這麼快樂,迎著周圍人傳送過來的欣羨和讚美的目光,每一分鐘都沐浴在幸福的泡沫里。
她理解他的糾結,開解他的羞恥,教他誠實面對自己的心,告訴他這樣就很好,不用去想什麼未來和以後。
很幸福啊,心卻浸泡在酸澀的海水裡,喉嚨里翻滾血的腥氣,赫柏現在真的很好,事業、友情、愛情,都趨近圓滿,他還能再為她做什麼呢。
看著現在美麗可愛的赫柏,仿佛能看到那個孤獨的孩子離開他的懷抱,跑向遠方,追逐太陽和光明所在的方向……不會再待在角落裡,渴求他的擁抱和慰藉,她會成為新世紀的英雄,把昔日舊神一刀劈開。
早晚有一天……以諾咽下一口血沫,把自己的意識全部拋棄,更深切地親吻赫柏充斥酒香的唇舌。
第58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