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個,李夫人差點又要炸毛,可被李賢按住了,李賢敏銳的發現她在提到耶律滬月的時候,雖然是笑著的,但是眼神有些飄忽,連嘴角上勾著的笑容弧度都顯得有絲絲的僵硬。
李賢想了想,剛要開口說話,李寧如便道:「父親,母親,夜深了,你們回去吧,我也要休息了,明日驍騎營還有事。」
李賢和夫人只能相互對視一眼,不再說話,起身出去了。
「比武招親……呵,真好……」
李寧如輕輕一笑,上了床,拉了被子蓋住自己的頭,在被子之下,笑容完全消失了,眼睛微微的一眨,眼淚從眼角滑落,直到淚濕透了被單。
——
耶律滬月冷著俊龐,面無表情的坐在天禧樓的一間包間裡,窗口正對著樓下正在搭建的比武招親的台子,不少百姓圍攏在一旁討論的十分熱鬧,館繡公主的低調而奢華的馬車緩緩的駛來,他在館繡公主撩開車簾抬頭望上來之際伸手把窗子關上了。
他伸手按了按眉心,那天李寧如走後,他讓人去查了一遍段祁淵,卻沒想到自己的人被皇上的探子發現了,皇上與他算是舊識了,直接派人將他和母親傳喚入宮,在大厲,有些規矩,他還不得不遵守。
進了一趟大厲的皇宮,沒想到母親竟然直接向皇上求幫他賜婚,皇上自然是允了,他不好當眾駁了自己母親的臉面讓她無地自容,只能迂迴婉轉的想了個辦法,說他不要隨隨便便的姑娘,要他娶的那就比武招親吧。
皇上齊錦幀聽著這個事情新鮮,倒是大笑著也應允了,只是他沒想到館繡公主也想摻和進來,弄得他頭疼。
煩!
耶律滬月緊緊的抿緊了薄唇,俊龐冷峻的駭人。
想必寧如一定也聽到這個消息了,這幾日他都派人盯著將軍府,只是都沒見到寧如,打聽了一下才知道,寧如竟然搬到驍騎營住著了,驍騎營他可進不去。
算了,他就不信她不出來了。
這麼想著,耶律滬月便從天禧樓的後門出去了,他在驍騎營前等了三個時辰才把寧如等到了,只是看起來,她那張小臉冷凝著,一點笑意都沒有,她正在處置一個驍騎營中的細作,證據確鑿,直接挑斷手筋腳筋這才送去衙門。
果然,這麼狠的姑娘,沒人敢要。
可他倒是覺得挺好的。
抿了抿唇,耶律滬月快步的走了上前,攔下要回驍騎營的李寧如:「寧如……」
還沒說完話,李寧如見是他,秀眉微微的挑起,淡淡的道:「耶律公子,這裡是驍騎營,請不要裝作跟我很熟的樣子,會影響我在營中的威望。」
耶律滬月一怔,無奈的輕笑,黑眸深沉,只能道:「李教頭,這樣可以了?」
李寧如點點頭,然後問道:「耶律公子,你找我有事嗎?有事的話就趕緊說,沒事的話,我可要回營里去了。」
「我只是想要跟你解釋皇上賜婚和比武招親的事,我……」
李寧如直截了當的打斷:「跟我解釋做什麼?我又不是你的什麼人,難不成你覺得我會因為上次你沒看上我帶去的那些美人畫像轉而求皇上賜婚而生氣不成?」
「我……」
耶律滬月覺得自己從來不知道李寧如也有這麼口齒伶俐的時候,他竟然一句話都反駁不了。
是啊,他心心念念的想要過來當面解釋,可為什麼他要解釋?
退親的是他!
負了她的也是他!
他現在還來解釋什麼?
李寧如冷冷的一笑:「既然耶律公子沒有話要說,那我便走了,耶律公子請回吧,好好準備你的比武招親,大厲的女子定然會讓你滿意的。」
看著李寧如轉身要走,耶律滬月本能的伸手拉住她的手腕,李寧如也是下意識的往後一甩,沒想到耶律滬月沒站穩,咚咚咚的後退了兩步,竟然摔倒了。
李寧如一怔,趕緊回頭,便看到耶律滬月面色痛苦的捂著自己的手臂。
「放肆!李教頭怎能當街打人!」
一道嬌柔的女聲憤憤不平的響起,眾人看過去,便看到館繡公主的馬車已經駛來了,一名穿著錦繡宮裝的年輕貌美女子趕緊下了馬車,上前扶起耶律滬月,「耶律公子,你沒事吧?」
耶律滬月退開身,客氣而疏離的看向館繡公主:「我沒事,謝謝公主殿下的關心。」
他這胳膊,當年無故退親的時候被父親打折過了一回,後來也沒有及時很好的醫治,以至於落下了病根,如今拿些重物也是有點吃力的,只不過他不在意,因為這是他該得的。
「李教頭,你還不快些跟耶律公子道歉?」
館繡公主如今也長大了,身段纖細,面容貌美,再不是當初那個小小的人兒了,只是館繡公主對寧如來說,有過救命之恩,如今館繡公主對自己不客氣也是情有可原的。
李寧如單膝要跪下卻被耶律滬月一手拉了起來:「用不著你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