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還幫四王妃撿過荷包？我怎麼沒聽你說過？」崔芙眯了眯眼，盯著流翠。
流翠想了片刻，忍不住道：「前日是撿到一個荷包還了，但是奴婢並不知道那是四王妃的馬車，也不曾見到四王妃……」
「姑娘，不過是一瓶玫瑰露罷了，也不值什麼錢，我們家主子順便拿過來給你罷了，你不要就扔了便是，不用為難，再說了，二王妃也不是那么小氣的人，難不成自己不給人家玫瑰露，還不准人家收嗎？」
綠蘿說完，輕笑著轉身就要走。
崔芙被刺激了，立即道：「不就是一瓶玫瑰露，有什麼收不得的，我就不信唐惜蕪敢給我下絆子！」頓了頓，崔芙看向流翠，道，「給你就收著，反正四王妃富可敵國，有什麼不好的，不過為了落人口實，我自然也是要幫你回禮的，免得日後被有心人栽贓！」
說著，崔芙隨手就將自己手上的鐲子遞過來，綠蘿連忙後退一步：「二王妃，別說我們四王妃不要回禮了，就算是要也不能要你的鐲子，如此貴重，奴婢拿回去的話可是要被責罰的呢！若是二王妃真的要給，就……給些不大值錢的玩意兒便是。」
「不大值錢的玩意兒？」
崔芙皺眉，盯著綠蘿看了半晌，也沒猜透她到底是什麼意思。
綠蘿笑著道：「二王妃怕落人口舌，我們王妃也是怕的呢，本來這玫瑰露就是為了感謝，也不是為了從您這裡要來更貴重的東西，要是真的要了你這鐲子，恐怕這才有的鬧騰呢，若是給些不大值錢的玩意兒也就罷了。」
有什麼是不值錢的？
崔芙沉了臉色，流翠見著自己拿了這麼大的好處，怎麼也要幫著說句話，她看了看，就勸道：「二王妃，既然四王妃這麼說了，倒不如給她回個自己繡的香囊手帕之類的，既是花了自己心思做成的，又不是頂值錢的玩意兒，這不是兩全其美嗎？四王妃到時候也沒話好說了，是不是？」
崔芙有點疑惑，可看著綠蘿那一本正經的模樣又琢磨不出來什麼，而且就算自己給了親手繡制的香囊手帕，那也不會出什麼事才對，搞不好唐惜蕪拿到了轉頭就扔了，能出什麼事。
這麼想著，崔芙就隨手將自己的繡了芙蓉花的香囊解下丟在綠蘿的手裡，不屑的挑眉，嗤了聲道：「既然你們家主子這麼擔心，那就拿著這個香囊吧，算是本王妃給她的回禮了，讓她日後用不著惦記著我崔芙的丫頭。」
「是。」
綠蘿接過香囊微微的福了福，笑著恭送崔芙和她的那些婢女走了出去。
——
回到秦王府，綠蘿將拿到的香囊遞給我，我摸了摸，辨認出確實是金華媒婆嘴裡說的用西秦白茜紗的料子做的，而且上門也繡著芙蓉花。
按照這樣來看，這崔芙肯定是私下與那番邦王阿什那有什麼私交。只是到底是什麼私交，我倒是猜不出來了，總不會是崔芙想要親自和番？
我被自己這想法給逗笑了，搖頭抿著茶水，綠蘿在一旁候著道：「還是王妃你聰明，派人盯著恭王府，見著金花媒婆說的那個幫這傳遞東西的婢女撿了個荷包還給別人，然後將這個事套在自己的身上，還讓我到聚寶齋等著。」
「崔芙那人好面子，在那麼多人前，你要是說的她下不來台面，她自然會順著你的思路走，而且那流翠我也差人了解過，也是個愛收賄賂的，所以那玫瑰露她肯定是想要的，既然承了你的好處，就是會幫你說話的，事情看著出人意料，但是實際上其實也是情理之中。」
我笑了笑，手裡把玩著這個香囊，想著若歡的事……心裡慢慢的有了個主意。
半晌，我朝綠蘿道：「那個流翠，你再去尋她一次，買通她，讓她把將這香囊送到那石縫裡頭去，再去給阿什那的人帶話，就說其實崔芙不想讓他娶若歡，而是希望他娶自己，請他到太后娘娘寢宮外的垂花門那邊說話……」
綠蘿一下子就怔住了，這……這會不會太明顯了？
那個流翠就算是個愛收賄賂的，但是畢竟是二王妃身邊的貼身大丫頭，她會願意這麼做嗎？要是反過來告訴了崔芙，那不是完蛋了？
綠蘿忍不住把自己的擔憂說了。
我勾了勾唇，道：「這種事做一次是做，做兩次那也是做了，你要是不願，你就問問她，如今她在恭王府雖然是二王妃的貼身丫頭，但是能用得上玫瑰露這樣的東西嗎？
崔芙再怎麼樣也是個寡婦，但凡犯了一點的錯，那都不可能有人護著，如今朝堂政局混亂，可不管是哪個黨派都沒有崔芙的份兒，也就是說皇帝一旦駕崩，新帝登基，那崔芙這寡婦只要不改嫁，那麼可是要送到二王爺的陵園邊守陵過一輩子的，跟著她的那些婢女自然也是要如此的，她現在不趁機為自己找好後路，到時候可就難了。」
綠蘿想了想，明白了我的意思，卻忍不住道：「王妃，你是給那流翠許諾，讓她日後過來秦王府嗎？」
我笑著道：「話不說明白，反正聽著就是那麼個意思，到時候賴帳也是方便些，是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