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紹秦能感覺到我的不對勁,而此時他捏著我的手腕,就連我手腕都傳來了一陣陣的冰涼,他有些吃驚,上前伸手撫上我的額頭:「怎麼了,是不舒服?」
我一怔,回了神,恍惚的看向他,看了好半天我才反應過來,我輕輕的笑了笑:「都聽說西北角這邊都是廢棄的宮殿,現在看來到處都陰森森的,還是有些可怕的。」
齊紹秦觀察了我片刻,見我沒別的狀況,便伸手給我擦了擦額頭的冷汗,道:「我還以為你膽子多大,不過是冷宮罷了,死過些人而已,戰場上的死人更多了去了,改日我帶你去長長膽子。」
我被他這麼一說,情緒好了些,便繼續跟著他往前走:「你這人,戰場豈能是隨便誰去都可以的?你若是真的帶我去了,軍中的將士該如何說你?指不定要說你耽誤事兒。」
「怎麼會說我,自然是說你的,紅顏禍水。」齊紹秦打趣著我,話鋒一轉,「唐惜惜也快差不多了,現在不少的老臣都有些怨言,只是還不到白熱化的階段罷了,想當初唐玄宗與楊貴妃逃到馬嵬坡時,一眾將士還不是逼著唐玄宗賜死了楊貴妃,這唐惜惜再不知道收斂,也是這樣的下場。甚至更慘。」
不得不說,齊紹秦的眼界真的很寬廣,大到戰場上,小到宮闈里,所有的事。他都能透過現象看到了本質。
我點點頭:「沒有李柔和唐鶴峰在她身邊,她這個才人也就只能止步才人了,皇后娘娘這招捧殺還是很管用的,方才她還頂撞了皇后娘娘,這個時候林溪姑姑盯著她跪著呢。」
齊紹秦搖搖頭:「父皇也是老糊塗了。女人光有姿色何用,如此蠢又成不了大氣候的人,也只能稍稍的做做妖了,中看不中用,繡花枕頭。」
「還有你這樣的。連續的第一美人你都看不上。」倒是看上我這個死過一次歸來的惡鬼,不得不說,齊紹秦的眼光還是很獨特的。
齊紹秦白了我一眼,淡淡的道:「完顏柔嘉和唐惜惜在本王的眼裡只不過是個會動的女人罷了,聒噪的很,本王可看不上。」頓了頓,他好看的薄唇微微的揚起,「倒是你,本王一眼就看上了,你可知道為什麼?」
我還真的好奇。我看向他。
齊紹秦挑了挑眉,屈指在我眉心上彈了彈,道:「因為你和我是一類人,眼裡藏著很深的恨意,對所有人都充滿了敵意,這樣的人做事果決狠戾,我喜歡與我同類的,就像狼自然是會找狼的,豈會找狐狸?」
我一愣,沒來由的笑了,前面說的倒像是那麼一回事,可這後面的比喻反倒顯得了。
見我笑了,齊紹秦也跟著笑,我推了他一把:「走吧,狼王。」
對我突然給他起的這麼個稱號。齊紹秦看起來並不排斥,反而是仰著下巴往前走,像是瞬間又有了底氣一般。
齊紹秦帶著我走到了西北角的盡頭,那裡有一間最小的宮殿,我記得是沒人住的。連冷宮都算不上,已經年久失修的都快塌了,根本不可能住人。
來這裡能看到什麼好戲?
齊紹秦將手放在唇上做了個噤聲的動作,我便抿著唇小心翼翼的跟著他往前,齊紹秦繞過去。在後頭還有一扇門,那裡看著還沒塌。
輕輕的將門推開,齊紹秦伸手為我將撲面而來的灰塵給擋住,片刻才將手移開,我一愣,頓時吃驚了,在那赤身**的躺著的不正是皇后娘娘讓王喜去找的太子殿下嗎?
最令人驚訝的是太子殿下身邊躺著的是皇上的一位妃子,靜嬪。
靜嬪長的眉清目秀,不算是個愛爭寵的,人看著也是乖巧。我也不過是因為她偶爾的有到嫣貴人的宮裡去聊天才知道有她這麼一號人物,可…可這是怎麼回事?
我怔怔的看向齊紹秦,他聳聳肩道:「太子殿下喝醉了,正好在皇后娘娘的寢宮裡,靜嬪應該是過去請安,太子殿下也不知道發什麼瘋就將靜嬪打暈辦了。
酒醒後又怕被人發現,就偷偷將人帶到這裡來,想殺人滅口,正巧被我留在宮裡的眼線看到了,就一併點了他的穴道,還告訴了我,我就趕回來帶你看好戲,倒是沒想到你剛才還在前面教皇后娘娘怎麼教育太子殿下。
只是這樣的人,你覺得若是真的讓他登上大統,真的能做一個明君?」
我實在是愣住了,我聽說過太子殿下荒唐,可真不知道他這麼荒唐,連皇上的妃子都敢碰,還想著瞞天過海殺人滅口,他是仗著自己是太子所以肆無忌憚嗎?這樣的人還不如齊錦幀!
我上前兩步,將靜嬪搖醒了,靜嬪怔了好半天才反應過來,嚇得要尖叫,我連忙捂住她的嘴,在她耳邊低語警告了幾句,靜嬪一張臉慘白的毫無血色。
齊紹秦拍拍我的頭,道:「你到外面去,本王與靜嬪說兩句話。」
我張了張嘴,倒是想問他要說什麼不能讓我聽的,可終究還是算了,我轉身走了出去。
在外頭等了片刻,齊紹秦便出來了,我往裡頭看了一眼,靜嬪似乎沉靜了許多,齊紹秦伸手摟著我的腰帶著我離開這裡。我忍不住問道:「你與她說什麼了?」
「沒有說什麼,我只是告訴她,如果想活著,這件事便不能說出去,若是父皇知道了。不管她委屈還是不委屈,父皇都會認為是她勾引了太子殿下,這樣的皇室醜聞,只會讓她的死亡來宣告結束。」
我知道齊紹秦說的是對的,宮裡的日子便是如此的殘酷,等級之分就是如此的駭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