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這樣,我便與七姨娘從相府的後門趁著夜色拐了出去,走了一段的小路,便見著前方有一個封鎖著的閣樓,牌匾上清清楚楚的印著三個鎏金的大字:六弦閣。
說實在的,我不知道六弦閣里到底有什麼,只知道這是相府的禁地,在前世我與齊錦幀大婚時的那一晚,這個六弦閣便被燒毀了,一點渣子都不剩下,守著六弦閣的所有侍衛也全部葬身火海。
我曾以為六弦閣里有的不過是相府的財寶,可如今才知道,是關著已經常伴青燈古佛,心早已經死了的二姨娘王湘雲。
我對娘親都不熟悉,更何況是二姨娘,但是我曾經過娘親留下的一本札記,上門寫的清清楚楚,她進府時,二姨娘的風頭正盛,與大夫人爭的昏天暗地,誰也比不上誰,可二姨娘對我生母極好,若不是有她護著我母親。我根本連生下來的機會都沒有。
娘親在札記上說了,二姨娘早已認我做乾女兒,她不是我的姨娘,而是我的乾娘,是我除了娘親和舅舅之外的親人。
二姨娘出家的事情府上的人都是知道的。可不知道的是,二姨娘就在六弦閣。
那麼,前世那一場大火,燒死的不就是二姨娘嗎?
我握緊了拳頭,深呼吸了一口氣。我站在遠處等著,看著七姨娘在六弦閣的門口與守門的人交涉,我突然想到,前世那場大火燒的太過乾淨了,會不會不是意外?
可二姨娘都已經如此的與世無爭了。為何不給她一條活路?
還是說我想多了?
「四小姐,我們可以進去一炷香的時間。」
七姨娘疾步走來,面帶喜色。
我收回思緒,輕輕的點點頭。
隨著七姨娘一起進了六弦閣,裡頭空蕩蕩的,只有木魚的敲擊聲和捻佛珠的聲音,我約莫的估計了下,二姨娘現在的年歲應該比七姨娘稍微大些,與大夫人不相上下,只是大夫人仍舊每日珠光寶氣的活著,而二姨娘便如同一潭死水,再如何的珠光寶氣也心死而已。
走到前廳,便看到一個跪在蒲團上敲木魚的灰衣女人,七姨娘與二姨娘以前關係就不錯,她見了二姨娘的身影。鼻頭一酸,脫口而出:「姐姐?」
木魚聲停下,二姨娘回了頭,見著我和七姨娘也是驚呆了,一時間回不來神。
七姨娘趕緊迎上去。跪在她跟前握住她的手,眼淚刷的滑落:「姐姐,你怎的在此啊,老爺之前不是說你出家是回了娘家那邊的泉寺?」
二姨娘怔了怔,拍拍她的手:「在哪都一樣。」她的目光悠悠的望向我。仔仔細細的打量了一番,「你可是…可是瑩瑩的女兒,惜蕪?」
我一愣,快步走了上前,也跪在她身邊的一個蒲團上:「我是。您是二姨娘嗎?我看過娘親留下的札記,上面說了,您早已認我做了乾女兒,您是我的乾娘。」
二姨娘聽了我這話,欣慰的笑了:「我這這裡呆了也有十幾年了。都不曾想能見到你們,這一見,簡直是恍如隔世。」
七姨娘這個時候已經泣不成聲了,想來,以前府上有幾派對立的陣容。
一派是跟著二姨娘的我娘和七姨娘,一派是大夫人,三姨娘麼,興許是個牆頭草,哪邊占上風她便搖擺到哪邊。
「姐姐,我常常想去龍泉寺探望你。只可惜我這個身子骨,拖累了自己,沒想到不小心得到的消息居然是你一直在六弦閣…」
七姨娘長長的嘆息了聲,一雙水杏眼都哭紅了。
二姨娘倒是看的停開的,安慰著道:「無妨。自從我鶴元枉死了,我便不想再管相府這趟子的事情,便央求唐蕭然給我住進了此處,我不想讓你們知道,給你們添麻煩。便讓他封了此處,橫豎我也想在此了卻一聲,日日為我鶴元吃齋念佛直到我最後油盡燈枯。」
七姨娘又開始哭了,我想起那場燒掉一切的大火開口道:「乾娘,你想在此生老病死。還是想在此被人害死?都是死,可我想知道若能選擇,你選哪個死法?」
二姨娘一愣,下意識的多看我幾眼,卻見我一雙清亮的眼眸像是染了水澤一般的閃亮,我安安靜靜的與她對視,待她回過神來的時候,我的目光又多帶了幾分堅定。
二姨娘雖是在此呆了十幾年,但是她腦子沒有壞掉,她能看得出來,我雖然才是個十三歲的小姑娘,但是絕對不簡單。
任何沒有生母陪伴教育長大的孩子,又是在大夫人那樣的威嚇下長大,多多少少都帶著膽怯,別說進入六弦閣,就算與她說話也要思慮三分,可我卻仿佛根本不在意這一切,若非真是蠢鈍無知,那邊是心中有溝壑,一言一行都盡在掌握中。=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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