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姐姐?你怎麼了?」
唐毓衡歪著腦袋看我,一臉的好奇。
我閉了閉眼,輕輕的拍拍他的頭:「沒事。」
「我娘親難過的時候也是你這般模樣,我問她,她也是你這般的回答。」唐毓衡搖搖頭,小大人一樣的嘆息了聲,「可我知道,你們心裡難過。只是不說罷了。」
我倒是怔了怔,輕輕的問:「你娘親如何了,你見著她了嗎?」
「見著了,娘親說了,相府上誰都不可信。唯獨四姐姐可信。若是沒有四姐姐,我和娘親的命早就丟了。」唐毓衡的小臉上是一臉的真誠。
我微微一笑,看來七姨娘會為自己和唐毓衡打算了。
我沒再說話,只是讓唐毓衡靠在我的懷裡,他吃著糖果。吃著吃著便睡著了,我從包袱里拿了一件厚點的披風給他蓋上,閒來無事,我順便翻看自己帶著的幾本話本。
馬車行至西涼坡,天色已經晚了。馬車後傳來了快速的馬蹄聲,我將仍舊熟睡的唐毓衡放下,撩起窗簾看了眼,便看到唐鶴峰騎著白馬風塵僕僕的趕了過來。
前方的大夫人揮手停下,唐鶴峰上前:「母親。」
大夫人慈愛的看著自己的兒子:「怎麼你也來了?」
唐鶴峰拱拱手:「孩兒剛下朝就快馬加鞭的趕過來了。四王爺也要來大明寺祈福,皇上讓我擔任侍衛統領,所以孩兒便率先趕來開路。」
我愣了愣,眉頭擰緊了,齊紹秦也要來祈福?
我怎麼想,怎麼看都不覺得齊紹秦那樣的人會相信祈福這一套。
唐鶴峰又與大夫人交談了幾句,便加快了速度往前趕。
日落之前,相府的一行人到了大明山的山腳,上山去大明寺的路已經全部被封鎖了起來,閒雜人等是進不去的。
住持空彌大師帶著小僧在山腳等著。
我叫醒了唐毓衡。一起下了馬車。
相府的所有人都隨著空彌大師的師弟空了大師上山,空彌大師留下等齊紹秦的人馬到來。
進了大明寺,空了大師又安排了小沙彌帶路,我的廂房是在西邊,唐毓衡不想跟我分隔的太遠。心情有些不好,我便允諾他會去看他,他才高興了些。
廂房裡的擺設很簡單,但是也很整齊,長案上擺著香爐。升起裊裊的青煙,味道很好聞。
綠蘿給我端了些齋菜過來,我淺淺的吃了幾口,便洗了個澡睡下了。
夜半時分,按理說。綠蘿和素錦在外頭守著,進來了誰都不可能不知道,可我卻被坐在我床邊把我嚇醒了的齊紹秦氣個半死。
「你似乎不歡迎我。」
齊紹秦悠然的看著我,手指扯著我的長髮在把玩。
我咬著牙抱著被子憤憤的盯著他,誰高興大晚上的一睜眼床邊有個人盯著你?饒是那個人長的再好看,也不習慣!
「四王爺可是沒有廂房住,非要半夜三更擾人清夢?」
我忍著氣,可兩邊的太陽穴突突的跳。
齊紹秦挑了挑他細長的眉毛:「本王的廂房太大太空,不喜歡。」
我惡狠狠的磨牙:「所以呢?王爺倒是喜歡我這個廂房,要跟我換一下?」
「那倒也不是,你這個廂房,空氣流通差,光線差,外頭聲音也嘈雜,就稍微比豬圈好些罷了,本王不住。」
齊紹秦懶懶的伸腰,才說不住,他居然就這麼躺下了。
我臉色一沉,從枕頭下把素玉簪子拿了出來抵在他的喉嚨,齊紹秦根本不放在眼裡,輕輕鬆鬆的一隻手指就推開了:「你拿我給你的簪子威脅我?」
我嗤了聲:「這簪子本就是我的,是你偷了而已。」
齊紹秦掃了我一眼,也學著我嗤了聲,右腿搭在弓起的左腿膝蓋上:「本王可沒有偷,是光明正大的拿。」
我懶得跟他廢話,要是外頭的綠蘿和素錦聽見聲音,推門進來看著我房裡有個男人,那我就完蛋了。
齊紹秦像是看出了我的心思,淡淡的說了聲:「放心,你那兩婢女都暈倒了。」
「你把她們怎麼樣了?」我沉了臉色。
齊紹秦搖搖頭:「就是暈了而已。潑點水就醒過來了。」
聽他這麼說,我才放下心來,可又覺得奇怪,大半夜的,他不睡覺,來我這裡做什麼,難不成又想去哪裡偷誰的東西了嗎?
這麼想著,我忍著給他一拳的衝動問:「王爺,若是沒有事,惜蕪要休息,麻煩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