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喻凜轉念一想,他與燕渡山到底在識海中糾纏了多久,怎麼「雲宿」在外面又是躲發|情期,又是交朋友,又是修煉的,好似做完了許多事情。
「雲宿」尷尬地清了清聲:【師父的修為離出竅只有一步之遙,許是你們在識海中……修行時,勻了些過來,又不知為何落在了這具身體裡,我那時被那股靈力折磨得難受,便自作主張煉化了,可能是之前剛才突破,這一煉化就直接結了丹。】
提起燕渡山,喻凜不由地想起在識海中見到的那張臉。
【他人呢?】該不會又要避著好幾天不見他了吧。
【我不知道。】「雲宿」說,【師父清醒後,我怕被他發現端倪,就只能躲了回去。然後便被帶回了寒江春嶼。】
左右不讓塵已經到手,重華遺府之內也沒有他們需要的東西。喻凜對回不回寒江春嶼也無甚在意。
他現在只想知道,燕渡山到底去了哪裡?
不過某位劍尊倒是沒想他料想的那般再次落荒而逃,燕渡山慣例在後山練了一個時辰的劍,回來時就看到喻凜懶洋洋地掛在窗前,正一盞一盞地給自己倒酒喝。
雀妖許是釀酒的新手,這桂花酒半點酒味都沒有,反倒像甜水兒似的,喻凜吭哧吭哧地就喝了小半壇,難得地沒有半點醉意,感覺很是得勁。
見到燕渡山負劍走進殿中,喻凜的眼睛都亮了起來,脫口而出道:「原來你沒有跑啊。」
燕渡山面色一僵,生硬地問:「我跑什麼?」
喻凜把罈子放下,撐著手坐在榻上,有一搭沒一搭地晃著腿,直勾勾地盯著燕渡山的臉。
他說:「我以為你不想負責,不敢見我了。」
燕渡山雲步行至他的身前。從進入喻凜的識海開始,他凌亂的、不成條理的思緒就閃過無數的念頭,一會是倫理綱常,一會是宗門聲譽,但所有克制的不得已都在聽到他的聲音后土崩瓦解。
他不斷掙扎著逼迫自己面對內心深處最直白的欲|望。結果就是在那漫長的浪潮中逐漸失控、失守,乃至沉淪。
他斂了斂眼皮,擋下眼中閃過的複雜情緒。
其實他的失控並不是從那時開始,而是從更早的,在寒江春嶼見到他的第一眼,他就不由自主地……
所以他那時才會想,他們本就不是尋常師徒。或許他最開始就不應該答應他的賭,也不至於到了現在,還要這般畏首畏尾。
喻凜見他不說話,也沒打算開口,只是眨了眨眼,抬手去勾他的指尖。
被喻凜這樣注視著,燕渡山的心都不住地酥軟起來。
窗外的陽光落在他濃密的長睫上,撒下了一層細細碎碎的金,讓他忍不住地想要俯下身,細細噙去那些光點。
燕渡山任憑他勾上自己的手,順著他的力道克制地走到他的身前,緩緩抬起的手終於觸碰到了他的側頸,在昨日被他咬過的地方慢慢摩挲過。
喻凜被他弄得有些癢,下意識地縮了縮脖子,卻是把他的手禁錮在了原處,抽也抽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