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人比外門弟子更熟悉這個聲音。場上的氣氛被打破,所有人的目光匯聚在來人的身上,身著青黑色長袍、怒目圓瞪的中年男子大步走來,身後還跟著一位慈眉善目的青年。
「私下鬥毆,破壞門派規律,誰給你們的膽子!」
出聲的正是負責外門傳授劍術的劍師,眾弟子紛紛恭敬地讓開了一條道,劍師不以為意,直接走向人群中心的「雲宿」與季別風,目光在兩人之間來回掃視。
然後,他狐疑地說道:「內門弟子好好地跑我們這做什麼?」
喻凜本來還在想這麼大個演武場怎麼連個管事的人都沒有,由著他們亂來,沒想到這麼快人就出現了。
掌控身體的「雲宿」在他的授意下輕拍手上塵土,說道:「這位師兄想與我切磋一場,正好借一下場地。」
外門劍師涼涼地看著他,心中雖有不滿,但終歸不是自己管轄的弟子,也不好多說什麼。
只道:「下不為例。」
而先前一副桀驁模樣的季別風臉色微變,連劍也落了下來,老實巴交地背在身後。不過不是沖這位劍師,而是沖他背後的人。
「蕭師兄。」
頗向貓見了老虎。
被他喊作「蕭師兄」的青年微微一笑,指尖輕輕勾了勾。
於是,喻凜怎麼也沒有想到,他們與季別風的對劍,竟是以季別風被這位蕭師兄綁走收場。
重新接管了身體的喻凜在原地杵了好一會,直到看不見二人的背影,才去尋找路椎的身影。
外門的劍師一回來,先前散亂的弟子悉數歸位,有條不紊地繼續修行。只是經過方才季別風的打壓,圍在路椎身邊的弟子走了不少,還有幾個湊到了季別雲的身邊,想要探聽一些季別風的事跡。
冷不妨地對上了路椎的目光,喻凜笑了笑,給對方傳音了一句:「路大哥,季別風是內門弟子,即使是我也不能保證可以完勝他,輸給他不丟人,你千萬不要妄自菲薄。下次我們爭取在他手底下多走幾招。」
這一句話,活脫脫地就是在路椎的雷區上踩了又踩。
看到路椎氣得一陣紅一陣白的臉色後,喻凜心情愉悅地決定打道回島。
他耽擱了這麼久,不知道燕渡山會不會以為他跑到哪裡偷懶去了。
左右耽擱都耽擱了,燕渡山也說今日上午不用練劍,倒不如多在外面玩上一會。
喻凜一路御劍到寒江春嶼的地界上,在江邊的渡口收劍落下。
寒江春嶼的主島雖沒有其他長老居住的島嶼大,但喻凜在拜師之後還沒有時間看全過島上的景致。
幾日的雪下來,從前料峭春意的島徹底被茫茫銀裝覆蓋。他以人形走了一會,靴子埋入柔軟綿厚的積雪裡,沒多久就濕了大半,最後索性又化為了豹身,一爪一爪地踩著雪往浮雪殿的方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