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柏野一僵。
緊接著,他深深地舒了一口氣,低頭看向喻凜小心翼翼勾著他的手指,很涼。
似乎是做了有一會的心理準備,他才緩緩開口:「不是惻隱之心,也不是施捨。」
拇指輕飄飄地在他的指節擦過,像是無聲又溫柔的安撫。喻凜平白地感覺有些癢,想要再把林柏野的手抓得緊些,卻不想他慢慢地抽離了自己的手。
「別想太多。」林柏野乾澀地說道,「你先休息,我去做飯。」
說完,林柏野轉身,快步走下了樓。
喻凜站在臥室門口,望著他的背影消失在自己的視線里,又看向柔軟的大床,下意識地打了個哈欠。
自從他醒來後,困頓的頻率越來越長,恨不得一天大半的時間都能在床上度過。沒有人比他更清楚應羨的身體情況,但凡換個人來,估計撐不了多久就要癱下。
林柏野顯然也從應父應母那知道了他的大致狀況,不然剛才反應不會那麼大。
喻凜搓了搓手指,依稀還能感覺到方才留下的熱度。
然後他再次打了個哈欠,頭也不回地追了下去。
林柏野已經挽著袖子進了廚房,光裸的小臂在水下衝過,結實流暢的肌肉線條清晰可見,被水光鍍上了一層亮晶晶的膜。
廚房是半開放式的,一側的置物桌台連著餐桌,喻凜在離得最近的位置拉開椅子坐下,攤著手半支著腦袋打量著林柏野的背影。
好似一瞬間回到了第一個世界。
他看著林柏野從水池中撈起一條處理好的魚,手起刀落地把它切成數段,放進了一旁的砂鍋里。
喻凜翹起一側的椅子腿,嘎吱嘎吱地來回晃,懶洋洋地問道:「今晚吃魚嗎?」
「嗯。」
「可以放點辣椒嗎?如果有剁椒魚頭就更好了,我的胃說它得了想吃魚頭的病。」
林柏野面無表情地從冰箱裡拿出了一盒豆腐,三兩下的用刀劃成了小塊,一起丟下了鍋。
扔掉盒子的那一刻,他有意無意地回身瞟了喻凜一眼,那表情好似在說:想也別想。
喻凜撇了撇嘴,整個人都在桌上癱成了一灘水。
「沒回家的時候拉著我的手說會對我好,騙回家裡就不管了。」喻凜哼哼唧唧地說道,「以後的日子該怎麼過啊。」
林柏野動作一頓。
喻凜偷偷瞟見他轉過頭來看自己,垂下眼皮裝得更委屈了。
幾秒後,他聽見了冰箱門打開的聲音,再然後是一陣的乒桌球乓,和由遠及近的腳步聲。
沾著水的筷子在嘴唇上輕輕一碰,辛辣的痛感頓時漫開。
「只有這麼多,嘗個味。」林柏野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