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是第一次注意到喻凜與正常人的不同,但總是又下意識地忽略他的這點不同,所以每每才能被他無知無覺的舉動撩撥得心猿意馬,然後看著他繼續瀟灑抽身,沒有半分撥弄了人心的自覺。
他整個人都像是生活在巷子裡無拘無束的野貓,偶爾心情好的時候蹭蹭過路的旅人,隨便一撩、一蹭就奪了大半的魂,好不容易把對方勾著,下定決心生出了帶它回家的念頭,結果無情的貓兒滑不溜手、轉頭就走。
寧景和被自己天馬行空的幻想驚到,沒忍住自嘲地笑了一聲,然後舒了一口氣,說道:「好。」
喻凜也說:「我一定會給你答案的。」
語氣正經得,好像在和他保證自己絕對不會始亂終棄一樣。
寧景和被他這副模樣逗得心間柔軟,按在牆上的手收了回來,揉了揉他綿軟的發。
做完這些,連他自己都被這套熟悉的舉動給搞得一愣。仿佛曾經已經做過了許多次一樣。
門鈴適時響起,估計是先前訂的菜送到了。寧景和從喻凜的手中抽出自己的胳膊,轉身走去了玄關。
因為怕喻凜餓著,這頓飯做的很簡單,都是些家常的菜式。等寧景和把所有的菜做完時,喻凜已經把桌上的菜掃蕩一空,但又貼心地給他留了一份,全都撥到了在另一塊碗裡。
世界抽離的提醒是在當天晚上來的,喻凜一口氣上交了一萬五的深情值,換來了一個月的滯留時間。
江時晏確實履行了微博里的承諾,退居幕後,連行程消息都看不見幾條。聽周曜說,他還申請了某個國家的音樂學院,似乎真的打算沉澱一段時間,但喻凜懶得關注。
一周後,《長夜》正式在一座南方小城開拍。
拍攝的過程很順利,或許是因為前期的劇本圍讀,喻凜已經熟練掌握了葉既白的所有行為動機,每一場戲都得心應手,把趙瑾瑜樂得三天兩頭就要在片場裡對他大誇特夸。
唯一不好的就是這座城市的飲食清淡,就算是川渝傳來的辣菜,也是經過改良之後的,十分沒有靈魂,喻凜的日子過得是水深火熱,沒熬一個星期就讓周曜在網上為他緊急下單了好幾瓶老乾媽。
結果因為第二天上火導致嗓子干啞,被趙瑾瑜和寧景和明令禁止各種辛辣食物,還沒收作案工具,剝奪了他最後的一點樂趣。
但好處是,寧景和每隔一段時間都會給他開個小灶。
中途喻凜又續了一次費。
《長夜》兜兜轉轉拍了兩個多月,終於在秋天的尾巴正式殺青。
最後一場戲在舊城區的筒子樓。
夜幕四垂,萬里無雲。
喻凜靠在冰涼的竹椅上,南方典型的空蕩天台四處過風,偶爾還能吹來一些居民種栽在女兒牆下的花草的清香。
漫天的星星細細碎碎,圍墜在橙黃的彎月邊上,他漫無目的地躺在椅子上,踮著腳亂晃。
007問道:【時間到了,還要再留幾天嗎?】
喻凜說道:【你們都快坑了我五萬深情值了,還嫌不夠啊?】
007:【……】也不是我坑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