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珣挑了挑眉,表情無辜:「沒有。」
卻沒有多做解釋。
一股奇異的鬱悶忽然浮上心頭,闕宛舒又不自覺地抓緊了包包背帶,故作尋常地問:「所以她們剛剛只是來找你問路嗎?」
「嗯。」衛珣點點頭,忽地反問她:「不然呢?」
——騙人。
這是心裡瞬間冒出的念頭。
她方才看見那兩個女孩子拿出了手機,作勢要遞到他面前的動作,分明就是想和他要聯繫方式。
為什麼要說謊?
手指攥得更緊,但她卻沒把心裡的質疑說出來,而是道:「那她們為什麼一見到我就那麼慌張?」
其實對於這個原因,她心裡隱隱有個猜測,但還是想先聽他的答案。
卻見衛珣神色如常,語氣也分外平靜:「誰知道呢,她們向我問路,我說我不知道,但我的好朋友是宜安人,等你來了以後可以問你。」
闕宛舒:「……」
好朋友?
她一噎,不知道為什麼竟突然有種搬了石頭砸自己腳的感覺。
雖然她這幾日在親友面前都宣稱他是她的好朋友,但此刻聽見他也向陌生人這麼說,這種感覺怎麼、怎麼——
怎麼那麼令人不爽。
當意識到自己竟然感到不悅時,闕宛舒張了張嘴,大腦倏然一片空白。
唯有心中片刻不停的鬱氣提醒著她的反常,可沒等她理清這股忽如其來的情緒,衛珣忽然轉移了話題:「我們接下來去哪?」
闕宛舒愣愣地對上他的眼睛。
沉默幾秒後,她勉強壓下滿心思緒,悶頭往河堤的方向走,只丟下乾巴巴的一句:「去散步。」
衛珣把她的反應收入眼底,狹長漆黑的眼睛裡眸光閃爍,他的嘴角勾起細微的弧度,緩步跟了上去。
-
宜安運河貫穿了整座城市,古時的宜安人依河而居,沿著河岸發展出無數文化和歷史,因此位在運河附近的舊城區也被視為城市心臟。
河岸延綿數公里,沿岸設置了一條漂亮的白色觀景步道,走在上頭時能將泰半河景收入眼底,伴隨著清風徐徐,令人心曠神怡。
看著陽光下波光粼粼、正緩慢流動的河水,闕宛舒覺得心情平靜了許多。
她暫時把方才發生的事拋到腦後,一邊和衛珣並肩而行,一邊絮絮叨叨地和他說著許多話。
她告訴衛珣,自己過去經常會到河邊走走,尤其是心情不好的時候。
每當看著流動的河面,心靈便好似獲得了平靜與力量。
其實剛到宜安的那陣子,闕宛舒過得有些辛苦。
那時她剛轉去宜安第三中學復讀,自小在國際學校讀書的她,一度非常不習慣國內傳統的高校氛圍和制度,經常覺得自己與周旁的一切格格不入。
再加上,彼時孟如意的病情遠不如現今穩定,由於剛經歷了家庭變故,又驟然罹患了失語症,她的精神狀態非常不穩,在復健過程中經常因為強烈的挫折感而情緒失控。
闕宛舒陪在她身邊,為了接住媽媽的情緒吃了不小的苦頭,承受了很大的心理壓力。
而當壓力瀕臨極限時,她也曾經因此和媽媽吵架,最嚴重的那次甚至忍不住對媽媽說了很過分的話,還情緒激動地摔了東西。
即便已經過去了很多年,可她如今想起那些事還是會想哭,既覺得委屈又感到非常抱歉。
她記得她那次和媽媽吵架後,立刻奪門而出,一個人跑到河岸邊,毫無形象地沿著河堤一邊走一邊哭。
最後她走到河邊的一小塊空地,就這麼坐在那裡,抱著膝蓋旁若無人地放聲大哭。
「可能是因為我哭得太大聲了,還把別人給引過來,對方大概是見我坐的位置離河邊太近,以為我要跳河,非常慌張地撲過來抱住了我,後來還安慰了我一頓。」
說到這裡,闕宛舒忍不住笑起來,語氣有些遺憾:「可惜我沒看清他的長相,後來也沒能好好地和他道謝。」
當時安慰她的那個人穿著小熊裝,是附近剛開幕的糖水店請來的兼職,那時他似乎是正在河岸邊發送GG紙巾,聽見她的哭聲後才好奇地走過來查看。
見她哭得實在傷心,那位好心人竟把整籃紙巾通通送給她擦眼淚,又故意演搞笑默劇、跳很滑稽的舞逗她開心。
之後他還陪著她在河邊坐了很久,等到她的情緒終於平復,準備回家時,又在街邊買了一袋糖炒栗子送給她。
「那是我吃過最好吃的糖炒栗子。」
闕宛舒抹了抹眼睛,其實從前在梓城時她根本不吃糖炒栗子,是來了宜安後才第一次吃。
因為覺得很好吃,每次來河畔散步她總會買上一袋,沒想到那一天,那位小熊好人竟也湊巧買了她喜歡的食物哄她開心。=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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