剩下花子虛,面帶難色分辯道:「我想既是海鹽生意,必定遠在靠海的地界,我有娘子在家,不便離家遠行……」
西門卿懂花子虛的意思,這是不想跟著他做海鹽生意。
未必全是因為家中有婦孺不便遠行,還因為他那叔叔花太監,給他留下了三千兩銀子,四箱櫃蟒衣玉帶、帽頂絛環等值錢珍寶之物。
若無意外,夠花子虛吃喝一輩子不愁,不願再奔波勞碌,實屬正常。
還沒等西門卿開口,應伯爵就譏笑道:「雖花二哥身軀看似短矮,卻也是響噹噹男子漢,竟因要在屋中守著娘子,而不願去闖蕩建業。」
謝希大也奚笑道:「竟只花二哥你有娘子?誰還沒有一個娘子怎的!哥哥有娘子,咱也是有娘子的。」
白賚光接話道:「不去便不去,盡找些稀奇由頭。哥哥又不是少了人可用,全是念在兄弟情義,才願意幫帶我們一把。」
只差沒有明說:你花二哥忒不識好歹!
應伯爵附和:「正是此理!」
花子虛被眾兄弟群起而攻之,一時臉紅怯怯不敢言。
西門卿終於出來打圓場,勸說到:「我們都是兄弟,去與不去全靠自己衡量,卻都不影響兄弟情義的。」
既西門卿這般勸說,眾兄弟也都不再理會花子虛。
西門卿說回正題,「如今我只有兩張文書在手,鹽場尚未圈建,就連選址都未定下。」
「因此願意幫著我,去做這食鹽生意的兄弟,一旦待我忙過手頭的事,必然得跟著我走上一遭,去選址圈建鹽場。」
「到那時爬山下海,風餐露宿,你們可得先思量思量,可吃不吃得住?」
他這是提前打上預防針,也是篩選不思付出,就想坐享其成的人。
當然,能被他幾句話就勸退,可能性不大。
果然,眾兄弟無人打退堂鼓,紛紛開始表決心。
應伯爵率先拍胸脯道:「哥哥儘管放心,我是吃得住的!哪有不吃苦,就輕易立業的?」
「咱也一樣!」
「區區小苦,我吃得住!」……
其餘兄弟也一串地跟上,挨個表決心。
西門卿:「那便好。待我辦過酒慶祝過賜官之喜,再去衙門履職掛上號,就帶你們出去勘選場地,預估得在外面待上一個月。」
那一月的奔波,將是對他們毅力和決心的考驗,也是對他們能力的考察。
適不適合跟著干,適合幹什麼,一起出一趟長差,基本就能摸清了。
……
既商量好擺酒慶賀,吳月娘就緊鑼密鼓的操辦起來。
雞鴨魚牛羊肉,青菜白菜紅菜,都採買回來。
茶水果品,桌椅板凳,待客章程,都預備出來。
期間都帶著迎兒,有空就指點幾句,沒空就讓她自己多看多悟。
迎兒乖巧懂事,始終認真學認真看,不時還能幫著跑跑腿傳傳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