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我家親戚在二附院。」孟慈挑了個不容反駁的藉口。
「哦,那確實更方便。」司機還想說點什麼,但是看到無精打采的孟慈,只能悻悻閉了口。
二附院是公立醫院,自然比德治醫院在設備環境上要差一點。
孟慈有這個心理準備。
掛號、問診、抽血……一系列既定流程後孟慈喜提五瓶藥水和一兜子口服藥。
最近換季,流感的人很多,病床全部住滿了。
孟慈只分到一個椅子。
還是護士看孟慈自己一個人才替她搶出來的。
「你就坐在這兒,不舒服就喊我們。」
「謝謝。」
孟慈扶著自己的左臂緩緩入坐,腳下就像踩了棉花一樣的軟,頭也昏沉到立不起來,只能倚在椅背上休息。
「季總,這次非常感謝您能來我們醫院參觀,您捐贈的設備我們一定好好使用……」
耳邊突然嘈雜起來。
孟慈隱約間聽到季總兩個字。
扎了針的胳膊依舊在抽痛,總不能又是做夢了吧,再跑醫院一次孟慈真的會崩潰。
努力掀起沉重的眼皮。
孟慈朝著人群中看。
一群白大褂前面還站著幾位通身黑色的人,他們正在往這邊走。
「季總咱們坐扶梯下樓吧,電梯那邊挨著門診,最近流感嚴重,別再傳染您……」
不說還好,說起來大家不免往孟慈所在的方向看了一眼,剛剛護士幫孟慈找的是第一排的座位,正面著護士站,十分貼心。
但是孟慈也因此大剌剌地暴露在眾人視線里。
明明已經避開了德治,怎麼還能碰到?
孟慈連抱怨的力氣都沒有。
她抬眼左右掃掃,旁邊有一個學生,他的舍友剛好在一旁陪著。
兩個人自從孟慈坐下已經開了不下五把遊戲,還好孟慈狀態本就差,不然一定被吵到頭疼。
「不好意思,您能幫我個忙嗎?」孟慈主動開口。
坐在地上的男孩子抬頭,左右扭看兩下才遲疑回答:「我嗎?」
「對,麻煩您能不能幫我調慢點滴速,我有點眼花。」
剛剛孟慈坐下的時候男生就沒忍住偷偷瞄了好幾眼,即使戴著帽子口罩也無法遮掩她身上自帶的韻味。
現在孟慈為了交流將帽檐抬起幾分,因為發燒而水汽朦朧的雙眸更加動人。
「好。」男生立馬站起來,手忙腳亂地拿過孟慈的輸液管調整滴速,期間還一直確認,聲音不自覺地緊張起來。
「這樣可以嗎?」
「麻煩再慢點。」
「這樣呢。」
「差不多了……」
一直等到對面的人群散開,孟慈才點頭說可以。
她和男生道謝後又立馬恢復之前那副軟軟的樣子,將帽檐壓低,把自己隱藏起來。
「…那個……你是不是該叫護士換藥啦?」男生坐回原處後依舊時不時地往孟慈那瞟一眼,三番五次下來發現瓶子裡的液體已經快要流盡。
「您好?」
「您能聽到嗎?」
男生得不到回應,還以為孟慈睡著了。
正準備伸手去碰孟慈垂在一旁的胳膊,卻不想剛伸到一半就被人攔下。
熨燙到一絲不褶的西裝褲,還有昂貴的手工皮鞋,男生抬頭看見季曲的背影,沉重的黑色配上寬闊肩背,給人莫名的壓迫感。
季曲站在孟慈面前,把男生的手擋在身後,他彎下腰去抬孟慈的帽檐。
孟慈整個人燒的通紅。
眼睛緊緊地閉著,睫毛因為用力在止不住地發顫。
額前的髮絲也被汗水浸濕不少,濕答答地貼在皮膚上。
「請問你是……」男生雖然和孟慈不熟,但是畢竟說過話,此時儼然把季曲看作外來者,鼓起勇氣問了一句。
季曲沒理。
他只是輕輕地把孟慈的帽子按回原位,然後上半身更往下探,雙手穿過孟慈與椅子間的空隙把人撈進懷裡。
孫謙利落地拿下架子上的輸液瓶舉過頭頂,跟著老闆離開。
剩下的人們根本看不懂這一番操作,在對方的眼中只能看到迷茫與驚愕。
季曲動作快步子大。
一群人烏泱烏泱地跟著往停車場涌。
直到目送季曲的車子離開,大家才開始打聽剛剛季曲抱走的女人是誰。
上車後,孫謙通過後視鏡看著后座上抱著孟慈一言不發的老闆,他試圖分析老闆到底怎麼想的?
斷了這麼久的人,難不成想再找回來?
但是前段時間老闆剛訂婚,華婉也明著暗著敲打自己多盯著點,以免在這種方面出什麼岔子。
要是普通女伴倒是好打發,但是換上孟慈……
孫謙瞬間開始頭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