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表彰紀念勳章消失,她的墳墓也被時光抹平,一次又一次,似乎洗禮了她心底最柔軟的情感。
所以最終她覺醒了。
心頭之花綻放,她徹底想起了自己修煉的本心道。
無論結局如何,她都能堅定前行。
如果渾渾噩噩地死去,她或許會迷失,可是如果她堅定地朝著自己的方向而去,從不曾改變初心,那麼即便一千遍一萬遍地輪迴,她也依舊會保持清醒。
唯有渾渾噩噩度過一生,人才會因為死亡而恐懼,因為被淡忘而傷心。
在最初理想和大道,在堅定地自己的內心向前走時,即便走向的是死亡,她也早就無怨無悔。
靈魂深處的力量更上一層,她的靈魂體愈發凝實,支撐著靈魂體永恆不滅的精神力量在體內燃燒,逐漸擴散。
她的本心之道,在這次的循環試煉中,更上了一層。
隨著肖之漾身上力量的回歸,黑色的漩渦捲起,從炙熱的白光之中逃脫。
容易眼睜睜地看著對方拒絕了自己,靈魂變得越來越強大,然後離開了自己用規則大道締造的命運軌道。
她再次吐了一口血,血染紅了白色的珠子,整個生命之燈頓時熄滅。
這到底是試煉了她還是試煉了自己?
容易咬著牙,也跌出了琉璃燈。
由於鬼魘已經完全消失,所以他們出來的地方並不是原本的黑色空間,而是蒼茫的山峰險峻。
只刻肖之漾的手中正拿著那盞熄滅的琉璃燈,容易從燈里跌出,倒在了她的身後。
兩者的目光對上,容易的身體在瞬間消散,變成了一顆一顆的珠子。
珠子瞬間破碎,化成一把把黑色的小刀迅速朝著肖之漾攻擊而來。
大道的規則粘附在小刀之上,帶著足以消滅任何物體的力量襲來,肖之漾卻沒有絲毫躲避。
她抬手,手心那個黑色的手術刀印記瞬間從她手上剝離,懸浮在她身前。
頃刻之間,黑色的小刀印記也在瞬間化作無數把尖刀。
每一把尖刀都精準地對準了容易化成的小刀。
砰的一聲,能量和大導規則的碰撞,讓容易再次現出了人形,她倒在地上,狼狽不堪。
只這一個照面,容易就失敗了。
肖之漾手中的琉璃燈徹底地暗了下來,甚至不再發出晶瑩的光澤。
容易深深地吸了一口氣。
「好吧,我認栽了,是我貪心,不該打你的主意,要殺要剮,悉聽尊便。」
的確是她識人不清,以為憑自己的實力和計謀能輕而易舉地將肖之漾帶入局中。
不,或者說從一開始肖之漾表現出來的過分的「天真」和「善良」,容易相信人,被她輕而易舉的利用代入局中幫她弄死了鬼魘,她就早就掉以輕心了。
本以為一切都會順順利利,可是沒有想到,對方的心性遠比她的還要強大,而且對方修的也根本就不是什麼生命之道,而是修的本心道!
她甚至還是第一次見到能淬鍊自己本心為道的人,這種人的意志和精神都無法磨滅,又怎麼可能會被她的百世循環所迷惑和她簽約?
枉她居然試圖與命運軌跡來讓她臣服,達成合約,卻反過來歷練了對方的道心,讓對方的大道修為更上一層。
她此刻甚至都懷疑對方是不是故意入局,一步步下套誆自己。
如果是,那也就太可怕了。
可是現在人為刀俎,我為魚肉。
她失敗了,為奴為婢,生死之命,悉聽於她。
她也不是什麼矯情之人,剛剛最後一擊已經使用了最後的底牌,既然失敗了,那就要承受後果,就像她所誘惑的每一個和她達成交易的人。
合約一旦形成不可更改,而這一次合約的甲方和乙方要變了。
「我的大道是不可複製的,而你也已經有了自己的大道,所以那盞燈對你來說無用。」容易說道,「毀了它對你也沒有什麼好處,只要你願意為我保留這盞燈,我願意聽你的吩咐。」
琉璃燈展示她的本命大道所化,與她一體,只要肖之漾不毀滅燈盞,她就不死。
無論如何,她都要盡力贏得一線生機。
「我現在雖然比不上你強大,但是或許能幫你遮掩你的氣息。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你應該是在逃避什麼吧,所以才會在這種普通的世界停留。」
不愧是見多識廣的整容所主人,容易對於人的心理其實剖析得很準。
肖之漾這種修為的人要麼就來自於無度空間大勢力,要麼就是歷經艱辛自己成長的。
前者往往來說很少獨自出行,而後者如果肖之漾當初沒有騙她,那便的確是想在這個普通的世界上低調度一陣子。
而且肖之漾進入她的循環世界循環的一輩子,也正說明著,肖之漾是有一個普通的人類靈魂體修煉到現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