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白懷孕這個方法確實可行後,她便悄悄請了大夫看過,可結果卻不盡人意。
想來也是,五年都沒懷上,怎麼可能在這會就碰巧懷上了。
知道這事本就希望渺茫,所以姜明嫿也不算失望,只是沒有身孕,她更不知道該怎麼拿回姜家的財產,愁的好幾日都吃不下飯。
眨眼便到除夕,姜府如今人雖少了些,但僕人們還是一大早便貼春聯掛燈籠,又恰逢艷陽天,多少將這些日子的蕭瑟驅散了些。
姜明嫿正在屋內撥著算盤,這幾天她跟著陳伯學了算帳,倒是有些喜歡上將數目一筆一筆歸納工整的感覺。
冬霜替她添了杯熱茶,勸道:「小姐在屋裡悶了好幾日了,今日除夕,不如出門逛逛,散散心如何?」
「不去。」姜明嫿百無聊賴道:「我現在看到商鋪,腦子裡就全是帳單,哪裡還逛的進去,再說也沒什麼可逛的,每年除夕都是那些老樣子,沒意思。」
冬霜還想再說什麼,屋外傳來一道帶笑的聲音:「春蘭,你快瞧瞧,是不是太陽打西邊出來了,你們家小姐居然也會覺得逛街沒什麼意思。還是呆在屋內,真把自個兒悶成個傻子了?」
冬霜眼睛竇地一亮,驚喜地同姜明嫿道:「是趙小姐!」
她口中的趙小姐正是姜明嫿的閨中密友趙有儀。
姜明嫿也忍不住笑了,放下算盤去門口迎人,瞧見那一身粉衣的女子,嗔怪般哼了聲:「今日除夕,陳夫人怎麼有空來看我了?」
「你瞧你,不過是三月前推了你一次約,還記著呢?」趙有儀笑道:「我可是特地來帶你去找些有意思的東西玩一玩,快披件衣服跟我走,馬車在外面候著呢。」
「有意思的?」姜明嫿上下打量了她一眼,捂嘴笑道:「我如今可是個寡婦,倒是無所謂那些,你要去找有意思的,你夫君能同意?」
「你這張嘴真是不饒人,我看得縫起來才好!」趙有儀羞紅了臉,伸著手來撓她癢,兩人鬧在一起嬉笑起來,冬霜瞧了,進屋拿了件厚實的披風。
上馬車時趙有儀扶著姜明嫿先上,進了車廂後笑臉也沒了,愁道:「你這腿是那幾日跪靈堂跪出來的吧?這都幾日了,怎麼還沒見好,快讓我瞧瞧。」
姜明嫿掀開裙擺,小心翼翼將褲腳往上翻,可還是免不了摩擦到傷口,疼的她直抽氣。
趙有儀一看,兩條雪做似的細嫩小腿,偏膝蓋處腫脹淤青,猙獰的嚇人。
「嘶——」她忍不住也倒吸一口冷氣,隨即怒罵:「蕭乘風真不是東西,養女人就算了,死了還不讓你好過,早知道還替他守什麼靈,隨他愛怎麼死怎麼死,最好去陰曹地府也不得安寧。」
姜明嫿被她說的話逗笑了,放下褲腳後,又想起什麼,嘖了一聲:「外面現在是不是都知道蕭乘風背著我養女人的事了?都怎麼笑話我的?」
「什麼笑話,你莫要多想,沒有的事。我倒是想問你呢,姜伯父同我說你準備自離蕭家,此事可是真的?」
姜明嫿這下知道趙有儀為什麼跑來找她了。
她同陳伯和李管事叮囑過,清算的事尚未有眉目,萬萬不能告訴她爹,否則讓她爹知道那些商鋪全白送出去,定然跟著上火,偏她這幾日又全憋在屋內,他爹怕是以為她在因為自離的事情煩悶,這才請趙有儀來陪陪她。
「是真的。」雖是閨中密友,但姜明嫿也不打算同她多說,淺笑著轉移話題:「你還沒說呢,到底是什麼有意思的東西,叫你大年三十還要往外跑?」
「待會你就知道了。」
趙有儀神神秘秘的沖她比了個噓,姜明嫿也就沒再問,馬車徐徐前進,約莫半個時辰後,車夫在外喚道:「夫人,茶館到了。」
「走吧。」
下了馬車,姜明嫿看著茶館的牌匾,有些好笑:「瞧你神神秘秘的,我當是什麼好玩的呢,一家茶館而已,至於你這麼著急忙慌帶我過來嗎,難不成這裡的茶格外好喝些?」
「茶自然是好喝的,但旁的更好。」趙有儀扶著她往裡走,道:「這裡的說書先生是從京城來的,專挑一些達官貴人的秘聞改來說,前幾日我才聽了一出婦人借屍還魂殺夫報仇,可有意思了,這不特地拉著你來聽聽,驅一驅你心裡的憋悶。」
「借屍還魂?」姜明嫿停住腳步,笑道:「這種不著調的故事你也信?倒是越活越回去了。罷了,你在這聽吧,我去別處走走。」
趙有儀一聽她要走,忙伸手拉住她:「可不是我越活越回去,你聽了便知道了,這說書先生厲害著呢,聽著我都覺得自己就是那被背信棄義後重生在她人軀體的婦人,一場聽下來,緊張的汗都能浸濕衣衫……好嬌娘,你便聽著吧,左右不過兩個時辰,權當是你陪陪我還不行嗎?」
其實姜明嫿也不是不願,她今日既跟著趙有儀出來了,便是想著同好友一起散散心,更遑論趙有儀還這般央求,若是平日,她早便點頭答應了。